她这次率五千大军来围困李兵曹,却被李兵曹五十人耍得团团转,本使不禁在想,是李兵曹用兵如神呢,还是这个卓玛公主故意放纵李兵曹呢?”
李昂眉头一挑道:“董副使说呢?”
董延光突然逼前一步,紧紧盯着李昂喝问道:“李兵曹是去年春才入籍剑南道益州府犀浦县上溪村的吧,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你的来历。最初,你是在剑南与吐蕃交界的白鸡岭被野戎城守军作为吐蕃奸细抓回,并从你身上搜出一把金刀,金刀上用吐蕃文刻着‘苏毗卓玛’四个字,李兵曹,本使说得没错吧?”
李昂暗暗诧异,董延光从何得知这些,甚至连他身上的金刀上用吐蕃文刻着什么字都一清二楚。李昂甚至忍不住向伍轩望了一眼,因为在他看来,整个陇右,恐怕只有伍轩知道自己这些底细。
不可能,伍轩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绝对没机会和董延光有什么往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兵曹,你倒是说呀,你身上那把金刀从何而来?莫不成是那位苏毗部的卓玛公主送给你的礼物?如果是这样,那倒可以解释,什么这次你带五十人,就能把她耍得团团转了,本使没说错吧?”
席上文武官员,不禁哗然,一个个瞄着李昂,交头接耳。仔细想来,董延光的怀疑并非没有一点道理,李昂这次带五十人,就能连破吐蕃多个部族,这也就罢了,他甚至还大破吐蕃重镇伏俟城,生擒吐蕃大论莽布支,在苏毗部公主五千大军围剿下安然无恙;
这些事情着实太过神奇,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想象,让人不禁怀疑这是不是真的。难道,这其中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席上只有王忠嗣一言不发,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李兵曹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能言善辩吗?出现在白鸡岭之前,你在哪里?从何而来?一年时间,你从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通过大把撒钱,得到了益州乡贡名额,十月入京之后,更是大肆使钱,光是给御使杨钊的就达百万钱,没错吧?你这新科进士是怎么来的?”
李昂终于反驳了:“董副使,下官认为你的话,是在侮辱我大唐天子的智慧,侮辱朝中所有大臣的智慧!”
董延光再逼前一步,突然大喝道:“李昂!你少给本使扣大帽子!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你身上的金刀拿出来让大家一观?”
这下就连华秋等人,也有些迟疑了。因为他们还真看到过李昂身上有一把金刀,而李昂在河边和那位卓玛公主的对话,虽然听不出什么异样,但那位卓玛公主的表情,却多少有些不寻常。
而且,见面之后,李昂真如有神助,带着大家一路巧妙地避过卓玛公主五千大军的追索,非常顺利地向东杀入了小香山。
当时大家没有多想,经董延光这么一提,感觉这个过程确实有些不同寻常,他们虽然不至于怀疑李昂是吐蕃奸细,但总归是有些好奇。
众人那如火的目光落在李昂身上,李昂不为所动,淡定地说道:“下官知道董副使在想什么。不错,原来我身上确实有这么一把金刀,但那能说明什么呢?
如果董副使是大唐派往吐蕃的细作,你会带着吐蕃兵马回来屠大唐的城吗?会俘虏大唐的宰相去交给吐蕃吗?”
大家听了,不禁纷纷点头,李昂如果是吐蕃奸细,怎么可能带着唐军去屠伏俟城,俘虏吐蕃大论莽布支,这事还直接导致达扎路恭五万大军扔下大量辎重,连夜撤兵。
如果李昂真是吐蕃派来大唐卧底的奸细,那对于大唐来说,这样的奸细还真是越多越好。
结果董延光却冷笑道:“不错,你不是吐蕃奸细,但是,你是苏毗部的奸细!你要借大唐的手,削弱吐蕃,离间吐蕃君臣,好让苏毗部能有机会收取渔翁之利。”
董延光的新奇论点,再次让席上文武哗然。
就连李昂也不禁为之惊愕了一下,最后他不禁失声大笑道:“董副使奇思妙想,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今番率军深入吐蕃,杀人逾万,其中不乏苏毗部众。天峻山中,那卓玛公主五百追兵被我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回者不足其数。
我李昂虽不敢言功,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些随我出生入死的勇士,把命都丢在了吐蕃,他们的功劳又岂容抹杀?这些铁的事实摆在面前,岂是一把抢凑巧得来的金刀便能抵销?
董副使,你不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想夺取我那匹千里良驹吗?我也不妨给你句实话,那匹马就算我不要,你也远远不够资格拥有。不信你夺去试试,消息传回长安,保证你董副使夺职伏诛!”
嗡的一下,宴席上人人大为惊诧!李昂敢当着一众上官的面,撂出这样的狠话,真是石破天惊,让人无比震撼!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