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点这个，可能好受一点。”林岩川说。

杜雪不想回答。

以为是一辈子的，后来就没了后来……

下午的风吹的也有些冷，有点感冒的感觉，回到家里就睡下，梦里面很多很多东西一幕幕的过来。

如果想要找，早都能叫她回去了。

林岩川过来抱她，抱住她的肩膀：“杜雪，我爱你。”

章东远过来抱了她的肩头。

“董绮萱的丈夫抱住章东远的妻子，说我爱你。是不是有些好笑？”杜雪问一句，推开了。

“岩川，如果我妈妈病了的时候，你没有丢下我，现在该多好是不是？我也是卫家的女儿，可能一切都很好。”杜雪说。

卫铭给她一颗，她就能高兴好久。

章东远点头：“不想认就别认，没有关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卫齐军的眼睛里却是有些湿的样子，老迈的眼底真的是湿了一点，只说：“委屈你了孩子，爷爷如果早一点知道你，不会让你这么委屈。现在你妈妈去世了，还是回卫家吧，以前欠你的，爷爷给你补回来，这个家里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杜雪坐着在沙发上，声音不大，可是清晰：“我不想认回去。”

“一定有原因，你不用想的太多。”章东远只是这样说，深色的眸子里面似乎隐藏了什么。

“我最后抱你一次，我是最后抱你一次。”杜雪说，紧紧的抱着，然后松开，转身大步的往楼下走。

卫齐军想一下，叹一口气，说：“具体爷爷也不清楚，以前是你爸爸在外面有个女人，后来也就没事了，铭铭最近告诉我，原来还有个女儿。人老了，只希望能一家人在一起，小雪，爷爷想让你认回到卫家。”

“我也怕早点跟你说，你一刺激，就拉着我私奔了，你这个疯丫头一着急就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可清楚，小时候你为了一块就能跟我赌气躲着三天不见我，那是真难找，我一到你家你就往床底下藏，一动不动。”卫铭绞着面前的咖啡，说着笑着。

“他想认回你，应该不是假的，他那样的身份，深居简出，这么多年来是第一次出门。”章东远在旁边说。

杜雪想了一下，自己也不知道，只说：“可我信了，他不会扔下我，至少不会为了一个富家千金扔下我。”

这个老人，在晚年，对于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孙女，好像格外的心疼。

而现在，卫铭是她的哥哥。

好像是潜移默化，时间久了，就觉得章东远的存在是不可撼动的，她能理解林岩川说的公司的那些人的感觉，她此刻就是这样，觉得章东远不会跟她离婚，很相信。

杜雪没说话。

就好像是高中的时候，那样温柔的口吻。

杜雪在原地坐着，还能感觉到卫齐军最后走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里的目光。

如果那时候是她面临这样的选择，她是会选择章东远。

然而那手心，定着没动，她只管又沉睡下去，下一秒，身上骤然的冰冷。

她一根救命稻草也捞不到，只能抓住章东远。

章洪涛噎的说不出什么来，转身上楼去。

不懂，真的。那时候我有多绝望，现在又来认我……我在杜家那么多年的时候不来，我妈妈病了的时候不来，这个时候为什么来？”杜雪看着章东远，习惯性的看过去，好像指望他能给一个回答。

一路随意的走，走到实验楼的时候，自己都愣住，有些昏黄的实验楼，抬头看过去，阳光还好，去小卖部买了瓶牛奶，上楼，走到顶楼去。

章洪涛从外面进来，看见杜雪说：“杜雪，认这样一门亲事对你是有好处的，对我们章家也是好的，你尽快安排一下。”

声音细细小小，如同蚊子的嘤咛。

尤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怀抱一样的温暖。

妈妈给她夹肉吃，其实就是很普通的，鸡肉，切成条炒菜用的，可是平常吃不上。

她点头，看着卫铭走，又往学校里走，脑子里有些发空，什么都不想，又想到章东远早上吻她的唇，说：“没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向杜雪这边过来。

傻乎乎的人。

身后有响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林岩川捏着一瓶啤酒上来，看见露台上的人，停了一下，走进来。

杜雪有些说不出的难过，看着卫齐军，等他回答。

这样的选择，对章东远来说不知道会有多少压力，杜雪伸手盖住脸孔，好像这样就能安全一点一样的。

是那种好听的低沉的声音，好像是在唱歌一样的好听。

她笑着不说话。

章东远看着，只说：“这应该是我对您说的。”

林岩川的声音很平静。

“区别只是你我的关系，还有就是，如果是你回头求我，我会舍不得，我会抱住你说一切重新开始，而你不愿意。”林岩川说。

“我不会离婚。”杜雪脱口而出。

很多梦境都积压着过来，压的太多，有些难过。

林岩川看着她的眸子里面有些闪亮：“不是的，杜雪，就算我没有放开你，你也一样是会选章东远，命运没有开玩笑，就是这样，当初你没有钱给你母亲继续看病，章东远来了，说只要嫁给他就给你母亲医药费，你一样会答应，只不过我是被甩掉的那个，你看见我会向我现在看见你那样的后悔和想要补偿。”

章洪涛出去送客人。

梦里面又模模糊糊的到长大一点，在学校里面，晚自习回家的那一段路，林岩川牵着她的手，牵着往前面走，是很冷的冬天，他拉她的手在衣兜里面，捂着，她当时觉得是最暖最暖的，心里有一点跳，怕被人看见，也怕他的体温，什么都怕，抬头看他，他是笑的，她于是也笑，羞涩万分。

林岩川声音好像能穿过很多时空，在她耳边回转：“在电影院就想拉你的手，可是不敢。”

“我不想认，一点都不想。”杜雪说：“我没有要用到卫家的地方，这样安安静静就可以了。”

章东远抱她：“乖了，没事，别再想。”

什么都不怕了……

“小妮子，不用耷拉成这样吧？就一点小事，亲爱的妹妹……”卫铭说话的时候，语调一样的轻浮，还带一点开玩笑的模样。

说的挺欢乐的样子，杜雪看着他。

卫铭回答：“不缺，甚至还挺多。可对我妈来说，那是情敌，还挺恨的。”

“小时候其实不知道，四岁懂事一点，可还以为是爸妈亲生的，后来听见爸妈在房间里说话，说我不是亲生的，感觉真是糟透了，后来时间过去，也就那样，再怎么复杂的问题，过去了也就还好，影响不大。我妈对我也不错，只是你也不能指望她爱你，她其实还是生气，这次是爷爷非要坚持你回去，看在我的份上，你别生气了。”卫铭说。

以前小时候，妈妈抱着弟弟，她不依，妈妈用一只手盖着在她的眼睛上面，世界好像瞬间的黑暗下来，于是就觉得安全，觉得什么都不怕了的感觉。

他脸上似乎也是有些尴尬的模样。

还来不及想是怎么一回事，膝盖一痛，是撞在地板上的骤然疼痛，胳膊好痛，被人拉扯着，脸上再次冰冷的时候，是水，冰凉的水，击在脸上。

她急忙的想要挣扎开，可是头被按着，水龙头就冲着她的脸打下来，有些痛，更多的是恐惧。

用力的挣扎，呛了好几口水，她死命的扒住唯一能拽住的东西，眼睛被水打的看不清楚，一团的光亮前面有重重的阴影，几乎是要窒息在水里面，才被人松开，猛然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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