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们一起笑了起来,他们哪个不是来送紧急公文的,就算没有紧急公文,也要号称非常紧急,否则想进这侯爵府,那可有得等了。
杨泽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是头一回来侯府,不知这里有什么规矩,还望各位仁兄告之!”
付丙荣忽道:“这人吃错药了?”
他退下台阶,看向付丙荣,笑了笑,颇有些尴尬地道:“这侯爵府还真不好进啊!”
可这校尉却很不好说话,估计是这种事情见多了,所以也就不当回事儿了。他仍旧不等杨泽把话说完,把眼睛一瞪,喝道:“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有急事,哪个的事不重要?就你着急,去去去,后面排队去,你得让我说几次!”
侯爵府大门外面没人站着,可门里却有人站着呢,一个校尉打扮的人见到杨泽上了台阶,他嗷地一嗓子,喝道:“干什么的,下去下去,这里是随便啥人都能来的么!”
第二天城门一开,两人立即进城,打听到了侯府所在地,便即赶去。待到了侯爵府,就见大门之外的拴马桩上,一溜的战马,把栓马桩全给占了,一个空位都没有。
杨泽从包袱里取出公文,就想递过去,嘴里说道:“在下是瓜州杨泽,这位将军在见到魏侯时……”
杨泽奇道:“这怎么不是紧急公文了?我可是连夜从瓜州赶来的,要见魏侯,你和魏侯一说……”
杨泽无法,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当,让排队就排队,反正只要今天能见着魏侯就成,也不必和这校尉一般见识。
那军官道:“是号炮啊,魏侯点将了!你快站到后面去,排队排队!”
杨泽吓了一跳,心想:“这年头就有大炮了?可放炮怎么在城里!”他赶紧问边的一个军官,道:“那是炮声?听声音怎么是从侯府里传出来的?”
其中一个队正忽然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杨泽,他叫道:“怎么回事儿,还有人插队呢?这还真是稀奇了!”
杨泽道:“我没跟哪个将主,我是从瓜州来的,是来送紧急公文的!”
杨泽没穿公服,只是比较体面的百姓衣服,手中又没拿名帖,侯爵府里的人往下赶他也正常,这毕竟是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最讲究的就是上下尊卑,普通小老百姓想见侯爵,这个就算是在戏文里,也不会出现的。
“难不成你希望我进不去!”杨泽又好气又好笑,这位男生女相的大少爷,思维还真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杨泽叹了口气,道:“也许,不过那药可不是我给他开的!”
先前说话的那队正一指那溜栓马桩,道:“这就是规矩,谁先来谁后来的,这不是很清楚吗?你是跟哪位将主的?”
就在这时,侯爵府里传出一声大响,听响声竟像是炮声。门外的军官们听了,立即不再说话,很有规矩地,在大门外站成了一排,而站排的顺序竟就是栓马桩的顺序,一点都没有搞差!
杨泽道:“怎么搞的,这大清早的怎么就这么多人求见魏侯!”
付丙荣却一点都不尴尬,竟然没心没肺地道:“果然是侯爵府啊,真没让小徒我失望!”
一听是紧急公文,这校尉不敢怠慢,忙道:“请将公文拿来,我马上送进去!”
杨泽无法,只好站到了队伍的最后面,心中暗道:“这侯爵府的规矩也特大了些,县老爷有升堂,他竟玩点将,点将之前,竟然还放号炮,那号炮到底长什么样儿啊?”
杨泽刚坐下,忽然大街的拐角处,走来一大群的人,这些人都穿着军服,虽然等级都不高,但最小的也佩戴着队正的标志,他们像是刚吃完饭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打着饱嗝儿,说说笑笑,往侯爵府大门走来。
杨泽见是碗小米粥,喷香的,荷叶包里装的是肉包子,热气腾腾,他肚子饿得紧了,接过了粥和肉包子,付丙荣找了两块砖头,他俩坐到砖头上便开始吃了起来,小米粥很香,他俩稀里呼噜地喝得声很大,肉包子更嚼得唧唧的。
前面排队的军官全都回头看向他俩,心中都想:“这俩人是哪儿来的啊,干嘛的呀,这也太没规矩了,知不知道侯爵府门口啊!”
可军官们虽然腹诽,却没有一个人出声,只看了他们几眼,便又回过头去,乖乖地站队。
正当杨泽和付丙荣吃得正香甜之时,有人骑着快马来到,马上之人竟是先前在驿站里见到的那个丢了钱袋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却是很像懂规矩的样子,直接把马停到了最后面的栓马桩上,没等他跳下马,就看到了杨泽,他哈地一声,道:“你们竟比我先到!”瞪了杨泽一眼,跳下马,也不栓马,把马缰一扔,大步便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