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赟摇头：“石市长，在这里，有利的事石市长恐怕插不上手，没利的事恐怕要不来钱。”

得，没得说了，张继瞪了他一眼，“都走了，国家还要不要！”

四十一师一战覆灭，出乎很多人意料，尤其出乎刘振华云集在豫鄂皖三省十几个师长的意料，私下里，他们可是不敢小觑李肃等人，四十一师也是在这一带公认的主力，如今主力都不堪一击，其余人更是不敢动了，红军的游击战、伏击战他们早就吃够了苦头，唯独防守县城什么的，还算有些把握。

还是头一次没被对方接受，曹聚仁觉得挺有意思，他也不是想去，只是顺嘴问问，看看赵子赟对他怎么看，“教育委员会是做什么的？”

“你是客，这怎么能行？他来。”彭济群直接把壶递给曹聚仁，随口问道：“你们说什么呢？”

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几人开始正儿八经的闲话、喝茶，曹聚仁一直和赵子赟窃窃私语，彭济群一直给二人添茶水，见曹聚仁毫无接手替他一会，很是有些恼火，“曹兄，你当我是丫鬟？”

张继却想到其它的：“你为何要搬出都统府？”

听到张继说出脓包二字，他不可能把红军的惊人战力夸耀一番，想了想道：“老师，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四十一师是有原三十一军一部改编而来不假，但还是有区别的。”

“聚仁！”张继蹙眉，他若真去，张继不好向他父亲交代。

张继听到他们的对话，拍了他一下：“你这蠢材，聚仁师从名家，在上海也是有数的！”

“在教育厅下，有高等、初等两个教育委员会，由察哈尔北方大学的校长、教授，还有师范学院、职业学院，各高等、初等中小学校知名教师组成，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对察哈尔的各种学校每年进行评定，优秀者给予奖励，二是对教师给予评定，选出优秀教师，同时，也对外省来察的教师给予审核，能不能教书，他们说了算。”赵子赟解释道。

除非国府放权，否则他是难有作为的，在这里有太多看不见的线碰不得。

“子赟，说句实话，你的三十一军要是到大别山剿匪，胜算几何？”石瑛问道。

赵子赟苦着脸：“是，蠢材，可老师，我真插不上手，除非曹兄是自己办学校，任教得教育委员会说了算。”

“老祖宗留下的，我占着不合适？”一句话让曹聚仁挑大拇指，“果然不一般！”

大别山什么地方？赵子赟清楚得很，大名鼎鼎的红四方面军起家之地，别说邓明道、李肃，三十一军要是去，都得仔细掂量掂量，要说李肃还是小心的，头几个月他小心翼翼，不敢出头造次，没多大战果，但也没多少损失。年初，红二十五军进攻七里坪失利，围攻四十多天未果，损失惨重。

“你和教育厅说了不算？”

“有些意思，为何这么做？”

“是，老师批评的是，我觉悟不高，觉悟不高…….”

“有这事？”曹聚仁大为惊讶，换做其它省，那是天大的新闻！

张继眼睛都瞪圆了，不满道：“你这是什么话！”

见几人都静等着他继续说，赵子赟道：“当年三十一军的主力都集结在热河，留守张恒的多数为新兵，几个警备团也比新兵好不了多少，虽然我率军回到多伦后，也有两三千老兵投靠了李肃，但总的来说，四十一师要比三十一军其他三个师差很多。”

赵子赟对整个细节并不十分清楚，他只是从唐毅那里得到李肃战败失踪的消息，刚才曹聚仁和他嘀咕的便是南京这边流传的一些秘闻，也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如此才勾起赵子赟的兴趣，和他嘀咕了很久。

“曹兄，这个我不好说，曹兄从事教育，在察哈尔不管是大学、中学、还是小学，我都插不上手。”

“这话很有道理，难怪当年你从多伦挥军南下，李肃和邓明道就慌忙逃离张恒，他们其实也清楚打不过你。”曹聚仁笑道。

“你有何建议？”

赵子赟闻言手微微抖了抖，石瑛有这个想法，老蒋有没有？他不敢想下去，勉强笑笑：“石市长，三十一军若是去大别山，防守是没问题的，不过进攻…..，我也不敢。”

二人闻言有些楞，见他指指茶壶，方明白过来，赵子赟笑着去拿茶壶：“还是小弟来。”

“溥公，子赟说得也有些道理，算了，这种事不是我们该关心的。”石瑛借口道，随即话题转到一些轶事上，不过赵子赟总是觉得石瑛看他的眼神有些深意。

聚会之后，赵子赟却发现麻烦来了，石瑛明知学不了，但他还是想全面了解察省的制度和方式，这是兴趣所在，他也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一些变通的法子，实在不想，一些改良总是可以的，生怕赵子赟找借口，他每日早早派车去接他，赵子赟又不好拂他面，只得陪着他折腾。

石瑛可是湖北三杰，先总理的国任秘书，中央委员，民国元老，第一清官的名头非常响亮，他这么做，一下子把赵子赟都抬到一个难以置信的高度，得到老蒋赏识不算难，要想得到石瑛认可，不是简单的事，原本一些对他不屑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此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若不是后来在上海闹出些事来，估计察省省府会门庭若市。

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上海交易会临近，赵子赟不得不向石瑛表示歉意，石瑛也知道，他是上海交易会的主角，不去，吴铁城恐怕会告状。十几天的相处，二人也算是忘年交，为此，赵子赟设宴，邀请张继等人一同吃饭，算是告别宴，席间，赵子赟算是见到了师母，偷偷看了看，没有什么凶狠的地方，这传言是否属实？

南京到上海汽车、火车、轮船均可，最终他还是选择火车，省事，曹聚仁也是有意思，也没提前回去，就跟着他瞎晃悠，他是对曹聚仁不够了解，只知道他教书，却不知道他还是记者，这种难得的新闻，他怎么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