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来人没回答，只是坐在他对面，从桌子中央拿起一个倒扣的茶杯，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完，这才说道：“高永泰，很奇怪吗？”

“这个我掌握一些。”纪书记点点头，“赵子赟这个人确实不简单，不过北方局很多同志都认为在察哈尔的同志工作不够尽力，赵子赟作为军阀、资本家的代表，还和日本人有勾结，在这种环境下开展工作，唤醒民众是很容易的，他们不明白阻力到底在什么地方？”

让跑堂的加了菜，纪松龄道：“听说你现在是三十一军军法处长，少将？”

放下杯子他抬头望去，先是疑惑，随即惊讶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赛胜阿，怎么是你？”

纪书记无语，张家口这边购买物资实在太容易，让北方局不少人起了疑心，怀疑自己的同志和赵子赟有什么秘密勾当，为此审查了不少人，搞得最容易购买物资的张家口反而是最没人敢去接的任务。

“咱们当初一起的人还有在的吗？”

见他沉默了好久，那中年人犹豫了会，还是开口道：“纪书记，我们几个分析过，各种奇怪事情只有一种解释。”

孟克尔笑了笑：“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嘲笑我攀附权贵？”

相互之间简单介绍后，被称为纪书记的人问答：“先说说张家口这里的情况，我听说工作不好做？”

两人闲扯了好一会，纪松龄忍不住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出现在这里？”

“军长当时大意了，他居然当着我们的面让常司令再准备些死囚，没多久省府除了告示，说处决了你们多少人。”

“阻力我们也说不清楚，一些我们认为可以发展的人和他们谈，也不是没有进展，不过多数只是听听。在乡下也是一样，民众听我们说起来反抗压迫也只是听听，真要组织作什么事就不太可能了。”

“哦？是吗？我倒是很久没用赛胜阿这个名字了，我还用你知道的那个名字。”

“什么意思？”

“不，我只是奇怪，对了，你在这做什么？”

“他说漏了什么？”

孟克尔摇摇头，“算了，我说，我在这是看看、听听，看三十一军官兵有没有什么违法的地方。”

纪书记身子一震，“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说了。”

“这个我到有所耳闻，不过他和日本人勾结总是真的，民众对此没意见？”

“对。”

“那你想不想告发我？”

中年人见他没有反驳，知道自己猜对了。

“纪书记，不瞒你说，有是有，不多。”中年人苦笑了下，“赵子赟不管怎样，他确实让民众能够吃饱，有事也有告诉的地方，虽然不能都解决，但总有解决的路子，如果纪书记能够了解一段时间，就会知道他有些做法和我们有相似之处。”

“这到有意思，那同志们活动他也不管？”

“赵子赟根本不管我们怎么做，只要我们的人暴露，他就会出手将人弄走，不过这需要证据，如果我们失踪的同志还活着，那我们的判断就成立了。”

“有啊，可这察哈尔太特别了，纪书记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赵子赟并不禁止民众集会，就是跳着脚骂他卖国贼他也不管，我们也试着组织人去省府示威、静坐，他倒好，给吃给喝，然后躲出去，民众也好，学生也罢，气出了，也就没了后劲。”

“纪松龄？”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下杯子，一饮而尽。

“算是。”

孟克尔哈哈笑了起来，“先不说我们军长是如何打算的，这谁也不知道，勾结外人的又不止我们军长一人，还有勾结苏联人的呢！”

“你！”

“怎么，我说错了吗？日本人抢了东三省可远没有苏联人抢的多！”

“那是俄国沙皇时代的事！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那好，还回来啊？帮我们赶走日本人，建立一个完整的国家，你何不让共产国际出面促成此事，我绝对可以说服军长放弃和日本人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