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瑛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悠悠道：“此人乃墙头草，向来风一大就乱倒，子赟可要小心些，他是不好伺候的。”

“你这人目盲，看人不准，否则风再乱，你心会乱么？”

话如此，赵子赟可不敢再说下去，石瑛是老蒋派来的，什么目的尚不清楚，他急忙转移话题：“我说蘅青兄，你来到底想做什么？”

“收留不敢，不过曹兄不怕来这里被骂？”

“如此，我等要拜祭。”

他说得有些直接，赵子赟确实有些头大，这怎么回答？

“那蘅青兄怎么会来，我听说蘅青兄辞职也是因为日本人，来我这不有违您的做法？”

赵子赟也笑：“蘅青兄，我也没对委员长有怨言啊？”

“得了，你那点小九九就别在我面前弄了，你不就是借日本人来对付那位吗？”

“爷爷刚去世。”赵子赟声音中带着一缕哀伤，他是没办法，必须出面做事。

“错？看看弟妹就知道错不了，你能骗得过我们，还骗得过她？”

赵子赟一愣，“这是为何？”

“什么问题？”曹聚仁诧异。

“那…..，这个…….”赵子赟不知如何应对。

托大？赵子赟苦笑，不是你托大，是我托大！没辙，人家说好听了是湖北三杰，说难听点叫三怪，他只得老老实实道：“蘅青兄。”

“今日唐突，还请弟妹见谅。”石瑛偷眼看她脸色不善，先是表达了歉意。

石瑛再次大笑起来，赵子赟也乐了，偏了偏身子和另一人打招呼：“曹兄怎么会在此？”

“我需要人搭理了么？”石瑛怒道：“我只不过找个借口在察省转转而已！”

“我托大，叫你声子赟，你就称呼我为兄如何？”

“当年挂着个破市长头衔，要注意啊。”

“打住！我还不老。”

“子赟，弟妹，自从他辞去市长一职，便有些肆无忌惮起来……”曹聚仁无奈摇着头。

曹聚仁无语，这算是一语中的，有些不服气道：“那你看得准？”

“子赟，你看我……”

石瑛再笑：“你忘了当听到他和日本人合作，你咬牙切齿的样子了？所以说你看人不准，子赟可是汪精卫之流？你觉得他们二人有何相似之处？”

赵子赟被说得一头汗，都像石瑛这么看人，那没法混了，“那个……，蘅青兄，也许你看错了呢？”

石瑛笑：“你是不了解他，他还喜欢做什么记者，两边都不想放呢！”

“那再好不过了！”曹聚仁喜道，双手搓了搓，他一脸堆笑：“子赟，给哥哥我弄个清闲点的。”

这石瑛算是完成了特使的使命，他才懒得理赵子赟如何了结和孔祥熙的纠纷，以他对赵子赟的认识，孔祥熙退，他是绝对不会咬着不放的。而曹聚仁现在才想起扯了半天，自己还没有着落。

“得，看在蘅青兄的面上，我给你写封推荐信如何？”

来到都统府后院，陈娇儿身着一身白色孝服，脸色很差，石瑛一见到她就愣了，扭头低声问赵子赟：“出了什么事情？”

赵子赟和陈娇儿都忍不住乐了，这石瑛还有这一面。

石瑛对赵家的事也是有所耳闻，知道陈娇儿是赵子赟父亲连捡带买来的，当初是作为女儿来养，最终成了儿媳妇，倒是听说家中确实有位老者，传言在北方大学讲过课，水平非同凡响。

“是啊，曹先生，若是被教育委员会年终评为最差教师，那就不好看了。”陈娇儿也觉得不妥。

曹聚仁傻眼，察哈尔还有这规定？如此一来，他不敢大意，纠结了好一会道：“那我还是做记者。”

赵子赟见他有些难以割舍，想了想道：“曹兄可以做学校的校外教师，没有固定的上课内容，主要是讲述一些书本外的东西，给学生开开眼界。”

这个好！曹聚仁顿时换了脸，惹得几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事说完，石瑛的话题转到外蒙上，这件事赵子赟没有过度隐瞒的必要，他告诉石瑛，外蒙他就是要占，有机会一定要外蒙完全重归中国。如果一开始曹聚仁还不是完全认可石瑛对赵子赟的说法，此刻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了，这人和亲日派有明显区别，也许正如一些好友私下分析的，赵子赟是借日本人的手来抗衡老蒋，唯一的疑问是这么做有何目的？

石瑛听道他要占外蒙的决心，叹了口气：“不了解你的人这次真被你害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