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求新与求变

就在阿布赛克感慨着一群“虫豸”真特娘难带的时候，在教改中“出尽了风头”的卡巴哈委员并不知道，自己刚被一条“尊贵的虫豸”给腹诽了一番。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在西施的眼里又何尝不是？

正面的逻辑理解不了，倒过来看就一切都恍然了。

至少站在卡巴哈委员的立场上，阿布赛克确实没什么可喊冤的。

天都的联合会既团结不了保守派、也团结不了激进派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这总不至于怪到他一个又酸又臭的文人脑袋上。

就好像那偌大的西岚帝国，总不至于是让女人和宦官给亡了一样。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从巫驼出逃的那一刻开始，西岚的气数就已经耗尽了。

不过，联合会有一点还是做得不错的，至少让普通人看到了希望。

而一群人聚在一起想出来的办法，总比几个近亲繁殖的王公贵族关着门，拍拍脑袋商量出来的穷折腾要聪明的多。

“古里昂将军，你知道一座拥有上亿幸存者的旧时代行省，每天出生的人口是多少吗。”

覆盖在他脸上的全息光影一阵晃动，从鼻尖散开了一圈圈的涟漪，露出了那藏在幻影下的真容。

“管理者注视着你，以后多积善行德，不要心存侥幸。”

归根结底在于，他们没有推陈出新的拿出新理论来，而老一套的东西念的太久，一旦跟不上现实的需要就从理论变成了宗教。

蛇州？

总参谋长缓缓开口道。

当然，那些都是很遥远的规划了，重力井得等到月底才会启动。

“可不敢这么说，我记得是我求您过来的，您来是帮我，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虽然他没什么自信能说服他们，但大家各抒己见地商量也没什么不好。

“我会再派几艘飞艇去前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将它更多的运用在后勤运输上。我们的对手和以往不同，用飞艇对付他们并不是最有效的办法。”

由于战术上的失误，第34万人队不幸撞上了联盟的精锐，在狮州被骷髅兵团和婆罗国第十一万人队打的几乎团灭。

反倒是他将同样的稿子投到《地精观察报》上还引起了一些争论。

看着神色激动的古里昂，总参谋长淡淡笑了笑，继续说道。

抹了把挂在额前的汗水，捏着一沓手牌的蚊子阴恻恻笑了笑，把藏在人群中的近卫兵团的保镖们都给紧张的忍不住将手伸进兜里。

对上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蚊子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那个叫马丁的避难所居民告诉我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他想要威兰特人的基因源码，说是为了更高效的敌我识别。但那东西在凯旋城，我们自己都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几个威兰特人配合他实验。”古里昂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把马丁的请求报了上去。

“是！”

而想要阻止他们也很容易。

由于大量新式装备的投入，南方军团的伤亡率有明显下降，在应对联盟的电磁武器时表现的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猝不及防。

而报纸真正的受众，对于他那不痛不痒的批评也并不喜欢。

“正规军伤亡九百余，仆从军伤亡近三千！”

“投？你高兴的还太早了。”

不过眼前这家伙能听懂他说的所有梗，而且还能用普通话和他交流，想来也是个玩家了。

……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已经破解了他们击落我方飞艇的奥秘。这种重力井需要提前部署，只对特定的区域有效，而且能耗极大……事实上就在他们使用重力井之后不久，位于天都的那座‘天宫’就发生了坠毁。”

“伤亡多少？”

那军官立正行了个军礼，干净利落地领命道。

镜头回到联盟境内的卫府城。

不过，那位总参谋长却没太放在心上。

既然大家都是玩家，那就无所谓玩不玩得起了。

“如果不这么做，就算去了联盟也是一样，他们只是把一千根柱子搬了过去。”

至于这背后是否有“实际控制北方三洲”等等别的政治意图，那同样又是另外的话题了。

至于眼下，开着全息伪装的楚光正坐在坤镇的某间小酒馆里，和一位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打着那个被改的乱七八糟的昆牌。

毕竟在“npc”们的面前调侃管理者还是有点儿风险的，很容易碰到玩不起的家伙。

“前线的战况我已经基本了解了，你这边继续保持就好。另外，我这里也有两条消息，对你来说姑且算好消息吧。”

曾有一段时间，尼扬缺乏灵感的时候，他还充当“雇佣兵”给《曙光园报》投过稿。

“得了吧你，愿赌服输，玩不起就投。”

联盟不可能也不能像过去的人联一样，期盼着一步到位的完成所有目标，透支数百年后的未来建起一座无限伟大的乌托邦，再扔下一片满目疮痍的废墟撒手人寰。

这帮家伙一年前也不过是码头工而已，这才没几个月的功夫就已经把自己当成这婆罗国的主人了，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普通人。

看着半天憋不出来一张牌的蚊子，右手托腮的楚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而相较于专挑加拉瓦公爵爱听的东西胡编乱造的尼扬而言，他更喜欢在报纸上谈一些联盟实际存在的问题。

比起直上直下的跌宕，他更希望自己的孩子们走在一条可持续的道路上。

古里昂的表情有些尴尬。

“也就是说……我们的飞艇可以重新启用了？！”

晃了晃手中那张牌，楚光将它塞进了兜，丢了张几百元的钞票在桌上。

看着一句话都憋不出来的古里昂将军，总参谋长忽然又轻飘飘的一句话放下了他。

蚊子又是桀桀一笑，抓起了三张手牌，像个反派一样慢条斯理的摆在了桌上。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牌友们都不带这个所谓的“创始人”玩了。

然而很遗憾，这种大战略上的决策，并不是他能插得上嘴的。

转让一两个技术，已经接近于他们支援的极限了。

看着神色凝重的古里昂，总参谋长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古里昂的神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坐在卡巴哈委员的旁边，一位衣装笔挺的年轻男人笑着问道。

“老先生，您这也太偏激了，拦车的是婆罗人，修车的也是婆罗人，坐在那辆车上的未尝没有婆罗人，这怎么能怪到人性的劣根上呢？联盟有句谚语，说的大概是人生下来都是一张白纸，能不能成才得看后天的教育。我倒觉得，与其说这是人性上的劣根，不如说是教育的缺失。”

看着那攻击力和防御力上横着的两个8，楚光一脸无语地扔掉了自己的手牌。

他的名字叫孟杰，原名蒙契，属于早期移居薯条港月族人，而这一点从他那“盟味儿”十足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

“那就恕我愚见了，”孟杰笑了笑，用闲聊的口吻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婆罗人比起废土其他各地的幸存者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这片土地上缺少了平等和博爱这两样东西。我赞成你的一部分观点，我们需要一场思想上的变革，但倒也没必要将那一千根柱子完全拆了。我们只要将他们缺的东西给他们就好，这一千根柱子未尝做不了新纪元的承重墙。”

听到这里，古里昂将军的脸上瞬间浮起一丝喜色。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对了，那个死剂的研发进展怎么样了？”

老实说，这乱七八糟的规则能流行起来，楚光是横竖没有想到。

事实再一次证明，他们做的其实并不坏，甚至远比自己亲自部署每一件事更有效率。

这场爆发在婆罗行省的战争，胜负已经不是由陷在这片泥潭中的人们能决定的了。

背对着站在门口的军官，古里昂将军寒声下令道。

企业放弃了的东西，是他们穷尽一生追求的。

一名军官推门而入，立正站直行了个军礼，深色严肃的禀报。

“我倒见过这人，他待人接物和谈吐都颇有见地，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前者对长期战况不利，而后者在调查清楚飞艇坠毁的原因之前更不切实际。

和阿布赛克不同的是，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倒不是对方，或者说不只是对方，还包括了那些所有一切冲着他横眉冷对的万夫长们。

看着一脸得胜笑容的蚊子，楚光抬起手在耳旁点了两下。

“恕我说这是谬论，我们的路还长，其实走慢一点儿也是来得及的。把时间轴拉长了看，温和的改良未必就会输给激进的变革。”

联盟的公民不是小孩子了，他们应该自己去决定一些事情，而不是遇到点事儿就喊家长，或者往他的身后钻。

如果这事儿能成的话，他就不用再独自扛起这一切了。

“迫于形势，当地驻军被迫向北转移集结防御。”

“学院……他们也参战了吗？”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个好消息，我们接到情报，联盟内部的民意随着战争的持续正在转向。显然他们的资源并不是无限的，而学院和企业的支持并不足以完全填补这个窟窿，一旦他们的思潮发生右转，削减对婆罗行省诸叛军的支持，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至于那偶尔传来的或远或近的爆炸声，坐在一间小院子里的他们权当是没听见。

两件看似毫无瓜葛并隔着十万八千里的事情，在背后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现在，他就在慢慢地将刹车和油门这两样东西交到他们手上。

让一艘结构复杂的星舰坠毁在大气层，远比把它射到天上要容易太多了。

虽然那辆晚点的班次在事故发生之后5小时便重新恢复了运营，但楚光南下的行程却被推迟了整整一个星期。

毕竟，即便诸多的观点不同，众人在一件事情的立场上是一致的。

如果说帝国的凝聚力是负数，那么天都联合会的凝聚力总归是正数。

相比之下，原汁原味抄游戏的鼹鼠都显得有些呆了。

军团把老子印扑克牌上也就算了，这狗东西也学着来。

那是沙鲁克的地盘，也是后勤部的“地盘”，以至于他都快把这个旮旯给忘了。

“你认真的？”

不得不说，蚊子老兄在营销方面确实是个天才。

“指挥者名叫格罗夫，狼族人，疑似灰狼军旧部戈帕尔的手下……不过，灰狼军本部未有动作，参谋部怀疑是沙鲁克对我们的试探。如果我们不予以足够有力的回击，他们有可能判断我们后方空虚趁火打劫。”

尼扬错愕地看了卡巴哈一眼，满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拉西希望他能担任教育部长，在猛犸州乃至北方三州办更多的学校。

“也许他们还部署了其他的重力井装置，但这些目标都是可以提前侦查的，不管是用我们的无人机，还是地面部队。”

当然，以文会友其实只是个文雅的由头。

就在那漫天的轰炸机嗡嗡乱飞的时候，婆罗行省最有学问的一群人正聚在一起办读书会，以文会友。

包括卡巴哈委员以及尼扬在内的一众举办者们主要还是为了办教育的事情，以及从社会各界挖掘有才干的人担任讲师和教授，同时凝聚整个婆罗行省为数不多的读书人的力量。

淡蓝色的涟漪重新合拢在鼻尖，楚光又变成了之前那副平平无奇的模样。

等他们和玩家一样，学会了自己掌控车速，他会逐渐让出手中的方向盘，就像404号避难所的初代管理者将权限慢慢交到他手上一样。

“试探？”古里昂呵呵的冷笑了一声，“我看到未必，到像是出了条喂不熟的狼。”

“一万人，而且是至少。”

让那家伙找回自信的同时，也顺便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不敢苟同。”卡巴哈摇了摇头，“孟杰先生的观点太保守了，再给我们个千年百年的时间或许是合适的，但在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就未必了。”

人之常情都是报喜不报忧，古里昂自然也不能免俗地将报告的重点放在了双方的伤亡比例以及对天都的轰炸效果上。

这其中牵扯到的不只是南方军团与联盟之间的博弈，还有亚文特城与凯旋城之间的。

“越穷的地方越能生，至于为什么应该不用我来提醒你。而仅仅我们控制的狮州就有上千万人，他们的繁殖力和生命力就像蟑螂一样，而他们的实际数量很可能已经超乎了我们的想象。”

南方军团婆罗行省战区指挥部，站在会议室内的古里昂将军正向南方军团总参谋部汇报上一阶段的作战情况。

“快点吧，我等的儿都谢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倒是孟杰先生，咱们讨论问题不能总是反驳而不立论，您好歹是个校长，也让我们听听你的高见怎么医这个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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