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臣喃喃道，停下了脚步。

周不臣固然天才绝顶，千年难得一见，可在仙道面前却脆弱如蝼蚁，苍白如枯草。

“而你又有所不同，你可以尝试震碎气丹，以五脏服丹中精华，震碎气丹为大药，五脏服之重养生机。如此一来，至少能够做到回复青春，重孕生机。甚至于，一朝顿悟，凝炼真元。”

刚才说话时，罗川一下子变得老气横秋，仿佛传说中的千年老妖，好在很快罗川又恢复了少年人的模样，李全福只当是自己的幻觉。

少年人无论气度还是眼神都和之前有所不同，目光悠长，眸底深不可测，内中似藏着无尽智慧。

小李子？

“小李子，咱们走。”

周不臣手臂划过残影，拔出五尺青锋。

看到周不臣脸上的狐疑时，罗川眼中神韵收敛，表情也冷漠下来。

罗川迈过柳少阳的尸身，向洞府外走去。

当他发现周不臣非但不领情，反而心生猜忌时，罗川收起了那一丝惋惜。

一眼看破自己的虚实，知道自己无法凝聚真元……

周不臣越听，脸色越难看，眼中惊疑不定。

“公子英明。等负责看守水库的侍卫到来，洞府十有**会被发现。”李全福附和道。

经过周不臣时，罗川面不改色，甚至都没再多看一眼。

青锋若闪电，周围空气层层碎裂。

虽说有十万个不甘心，可周不臣心底已经开始在打退堂鼓。仙家早已经将他否定，现如今就连一个随便遇上的少年人都看得出来。苦寻数年无果，白了少年头，空余憾，或许是时候放手了。

很快，罗川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说，周围鸦雀无声。

鞭剑相击，十万斤的巨力袭来，周不臣身躯狂震，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震碎气丹？也亏川公子说得出口。不过这么荒谬的话，从公子口中说来，倒是鼻子有眼的，看那周不臣的反应，竟似差点相信了。幸好周不臣没有相信，否则可真要出大事了。嘿，想想看，大唐的传奇，天下第一的半步散人，竟被一张嘴说得散尽功力，大唐武道界可要热闹了。

能承受自己一剑之力而不伤本体的水法遁术。

却在这时，少年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过，我倒有办法。”

在河君府时，他几次想要开口唤住那个少年，都被他生生忍住。

看着阳光下一脸阳光灿烂的少年，李全福忽觉心底一凉。

隆冬的清晨有阳光有大风，唯独没有了生气，沉积数曰的冰雪让平曰里人满为患的长街一下子变得冷清。枝头檐上，婴儿手臂粗的冰棱串串挂着，却没有孩童跑出来拔着玩。

周不臣暗道古怪，他自然不知道，就在刚刚，罗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段来自九辰君的记忆。

弹指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周不臣面前，没有使用任何遁术却比使用遁术还快。

罗川不是好管闲事的人，他之所以和周不臣说这么多，绝大部分原因是幼年时候对佞侯剑的仰慕。

李全福则不断擦着额上的汗水。

嘭！

“公子真能忽悠！”

“武道和仙道的区别实际上就在于气丹，一个小丹境，一个大丹境，这两个境界是仙道所没有的。”

半步散人战散人，一招险胜，成就传奇。

饶是华散人也不禁“咦”了一声，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年意气风发和他大战三天三夜不分胜负的佞侯剑，七年后竟连他一鞭都接不住。转眼华散人明白了什么，心道定是周不臣又在使诈，差点上当。人影一闪，华散人再度出现在周不臣身前，左掌化刀劈出。

大唐武道界，敢用如此口气和周不臣说话的，也就八人。这八人号称大唐国手，在世俗人眼里，是能和仙家并驾齐驱的“陆地神仙”。

他的的确确许多年没和人厮杀搏斗，高手相搏，差之毫厘，需要一颗坚如磐石的心。也不知从何时起，周不臣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心坚如铁，从前杀伐果断的感觉渐行渐远，周不臣极少同人争斗。

没想到七年后，和从前不相上下的对手交战，他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从前真气运行时勃发的二十万斤力量一下子萎缩了七八成，退变回寻常的半步散人境。

不止是心境，连真气也远不如前了！

周不臣心中一阵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