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古殿之中，已是乱嗡嗡一片。

顺着罗川的足迹，众人的目光第一次落到第五层。

咬紧牙关，陈羽升犹豫着，正准备赶在罗川之前捏碎腰牌。

碑区的煞气虽然没有上山道的重，可也很浓郁。陈羽升心慌意乱，一丝煞气钻入心口，仰头喷出鲜血。

全体空虚山界弟子的心脏猛地揪起，昆庭山的弟子们则一个个露出窃喜之色。这样的例子已经出现过许多回，八成暴毙当场，只有二成的幸运儿掐碎腰牌，得以平安回转。

“四层十阶！”

“故意的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此子，已到不能再放任下去的地步......当杀！

莫非他真把这里当成扫墓的地方？真是太欺负人了！

四层三阶，昆庭山宋剑书退出。

最末的一名昆庭山弟子身躯剧烈颤抖，脸色惨白，竟是被罗川这近乎恐怖的一跃直接打破心境！略一迟疑，重重煞气袭来，如诉如泣，从四面八方包围住昆庭山弟子。而在他身旁的两名弟子反应飞快，想也不想，捏碎腰牌。

“此子真乃怪才也。”无量洞府的道长羡慕道。

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涉世不深，心姓远不如荡魔师太、陆凡双等人世故。少年人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仇恨，即便有仇，也是转眼便忘。

千年来，共有八十人登上过这一层，无不成为天南仙道界的传说，有的成为仙家道门的顶梁柱、老祖宗，有的飞越部洲、踏上另一片天地。而他们最后的境界，无一低过归虚境，没有例外。

“够了。”却是陆凡双开口：“张大牛的事，你们都要引以为戒。往后休要再提。”

“这孩子，要突破也不选个好点的地方。莽撞，无礼，太冒失了。陆道友啊，真是得罪了。”荡魔师太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四层八阶！”

陈羽升长舒口气，心中却恨得牙痒痒。若非这罗川，他又岂会因为担心心境不稳，而被师尊强制命令不得越过第四层，从而失去冲击排行榜的机会！

第五层！也是历史中鼎鼎大名的天才之层！

陆凡双眉头一挑。

“殷尘，昨晚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能和他战成平手。也可能是你一辈子最值得骄傲的时刻，所以，记住昨晚吧。”吕伯牙道。

……

昆庭山的弟子们率先回过神，红着眼，朝向空虚山界方向张牙舞爪，大声斥骂。

只见碑海环形山脉上，岳群被罗川突破时溢出的真气惊出一口淤血，好不容易稳定住心境，抬头就见罗川一脚跨过他，向上走去。身体一晃，岳群又吐出一口鲜血。

四层三阶，昆庭山张大牛亡。

岳群虽没被真气刺中，但也吃了一惊，扭头喷出口淤血。

陆凡双发话，昆庭山众弟子也闹不起来，只能用吃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空虚山界一方，两家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古殿中没了声音。

这小子偏偏在里面玩突破……真气出体，筑基小成……他还只是刚刚完成筑基的第二个阶段啊！

“就是嘛。”唐嫣儿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道：“技不如人，自己实力不够，便在这里找藉口吗？切，一群无能的男人！”

一名昆庭山弟子蹦了出来，却已经没有人再理睬他。

“四层五阶！”

“空虚山界交出凶手！”

眨眼功夫，罗川已超过南度和忘想僧，距离岳群只差一步之遥。和岳群如负万钧的表现相比，罗川显得无比轻松，玩儿一般，晃晃悠悠的就上了四层十阶。

“四层六阶！”

“筑基第一个阶段就能和我打成平手，还死死压制住我……说到底，我其实是输了。”殷尘苦笑摇头。

罗川忽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山顶，眼中闪过精芒。

罗川每迈上一阶，空虚山界的弟子们都会大声喊出，就连浓浓忧伤的华辛和不对付的吕伯牙，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

不光是空虚山界，其它仙家道门的弟子也纷纷期待起来，照这势头，川公子至少能上五层。五层是什么概念？历史排名前八十，无不是怪物一般的存在！

“五层三阶！”

“呵呵。”

五层十一阶！

……

五华城碑海，六层九十六阶，千年来，还没有人登顶过。排名最高的，曾经站上过五层十四阶，无比接近百丈白玉碑上的李玄感，已经成为难以逾越的不朽传说。

这个人，后来创立了天华宫，用了四百年时间，将天华宫从一个不入品的小宗门，提升到了今天的七品宗门，天南修行宗门里当之无愧的霸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