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喝彩惊动了那边常鹰二人，常鹰眉头一皱，先要过去查看，却被铁牛一把拉住。

“我今天在相公面前立下此誓，他年我若为将相！不征胡虏誓不还！”

良久后，裴炎出声道：“铁将军，劳烦回避一下，我和这位小郎君有些话说要讲。”

只要他向武曌服软，武曌不会杀他，毕竟是他将武曌扶上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老相公，你现在回头还不晚！”

常鹰见对方还认识自己，颇有些受宠若惊，慌忙再次抱拳。

“她若为帝，毁掉的不止是太宗一脉，这天下间也只会血流成河。”

裴炎也一下愣住，有些讶然的望着唐冠，唐冠这才回神，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好默默不语。

“老相公！”

铁牛这才将目光放到唐冠身上，见他身上官服眼皮一跳。

唐冠却没有伸手去接，他还是想不通裴炎连死的勇气都有，难道就没有去求饶的勇气。

“那就好好当。”

“去病，你走，记住为官之道，以宀覆己。”

想到这唐冠默不作声，不过也摸清了裴炎所想，只是没想到这个真正以百姓心为心的宰相目光这么远。

唐冠缓缓上前抓住牢杆望着里面的裴炎，裴炎对他微微一笑，望了望他身上的官服。

裴炎却微笑望着点点头。

“怎么回事！？你不是来见老相公吗？”

“你...”唐冠抬起头来望向裴炎，唐冠终究不是神，他知道他是清官，却不知道裴炎心中所想。

唐冠默默听着裴炎说话，猛然意识到他原来是因为这个。

裴炎将戎袍放在唐冠身前，而后像是自嘲一般摇头道：“我若不倔强，突厥人还在杀我百姓，我若不倔强，吐蕃蚕食的何止一城？我若不倔强，这天下百姓哪还有活路？”

终于唐冠忍耐不住，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可笑的是唐朝屡战屡败，直到五代十国，迎逢外族。

“老相公，去病也不再劝你，她的脚步，咱们挡不住，可带来的后果，我唐去病一人承担！”

“去病，宰相下狱，焉有不全之理？”

“你...”裴炎突然站起身来，他从来没有见唐冠如此认真过，若是他人说这种大话，了解外族真实战力的裴炎自然不屑一顾，可唐冠说出这话，就让他心中一动。

唐冠闻言一愣，随即重重点头。

此话一出，裴炎笑出声来，良久后摇头道：“你还小，她想要的哪是那一个座位？”

铁牛闻言点点头，转身便走，常鹰见状又望了下唐冠，见他不为所动，也转身与铁牛一道离去。

突然唐冠语气轻松起来，像是放下了什么，缓缓站起身子，这戎袍宽大，直直垂到脚下，看起来倒不像是战袍，反而像是大氅。

“老伯，你看合身吗？”

一时间此处只剩下唐冠二人。

“老相公，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到这唐冠由悲愤转为愤怒，他开始质疑。

“好！”裴炎突然激动的喝彩出声。

“那边两个小子！你们过来。”

铁牛见状一愣，挠挠脑袋道：“小子，你认识俺？”

“去病，她的确是圣人，可也是女人。”

见到这边唐冠身上穿着裴炎的戎袍，不由一愣，而后询问道：“相公有何吩咐？”

“劳烦将军拿副笔墨来。”

唐冠闻言一喜，知道裴炎有救了，其实他也是出于敬重，许下此等大誓，可现在的他还没有料到这个誓言纠缠了他一生......

铁牛有些满头雾水之感，但还是转身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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