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碧空如洗。
大慈恩寺,古井无波。
佛偈声未落,木鱼声又起,老僧一声声经文,让唐冠好不耐烦。
武曌一句讲故事,又让他满头雾水。
两个故人对话,有头无尾,一切都在他们的斑驳记忆中。
唐冠嗅到了这怪异的氛围,才知自己又被卷入了一桩往事。
“咚,咚,咚。”三声清脆木鱼,敲醒了唐冠,却没敲醒武曌。
直到老和尚终于出声道:“贫僧尘缘已了,施主请回。”
“去病!朕让你给他讲个故事!”武曌像是赌气一般再次出声。
唐冠终于按耐不住,不着痕迹脱离怀抱,起身躬身向老僧道:“不知大师想听什么故事?”
老僧却不理会,也不起身,良久后才淡淡道:“小施主命犯贪狼,以非小僧可渡之人,佛言三皈依,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那一年她孤单凄凉身处感业寺,寒冷无助中他喂她喝下了一口药汤,那口热汤,救活了女皇,也救活了一个不该救之人。
可话已到这,自己就算胡说八道也要诌出个理所当然,不然武曌对自己岂不是就有了疑心,再说自己目前也没有反意。
直到出了佛堂,才脚下一软,他刚才那两下着实是豁了出去,当即倚着墙壁喘出几口粗气。
“妖言惑众!”唐冠当即喝出声来,诚然他不想受武曌控制。可也没有染指天下的野望,只求能让身边人过上无人能够欺压的日子。
唐冠见状眼皮一跳,这是武曌第一次没有袒护自己。看来这老僧与她确实有一段渊源存在,想到这,不由心中惊骇。
武曌见状立即喝道:“去病,你先退下!”
而那佛堂之中,武曌与老僧依然对峙着。
唐冠闻言勃然变色,武曌也是面色一滞。
“皈依法。”
“陛下,我的故事还没有讲。”
唐冠这边剑拔弩张,老僧回望一眼后突然双手再次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够了!”武曌爆喝出声,唐冠见状不敢再留,转身离去。
唐冠闻音,复读一遍:“皈依佛。”
斩掉的是情,断掉的是恩,故人一个个离去,而她即将君临天下,而他早已削发为僧。
这是挽不回的尘缘,也是传奇的开始,女皇的诞生。
何为官?唐冠得裴炎真传,深谙以宀覆众的道理,他年纪虽小,可却是朝中弄臣,誉满天下,升斗小民被他这一望之下必然心中恐惧,试想裴炎依此为道,宦海沉浮,一朝杀人大权在手,一夜杀尽了突厥俘虏。
“皈依僧。”
武曌闻言一愣,唐冠立即望向这老僧背影,开口便道:“从前有一个老和尚,他经常被贼光顾。”
当即压住心中怒火,不怒反笑道:“你这妖僧。出言不逊,我等文人行走于世间,全凭胸中一腔浩然,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尔等佛徒,不缴公粮。不事劳作,自喻方士,真是可笑!”
刹那两人气势碰撞在一起,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和尚双眼浑浊。就如一团模糊不清的混沌,而唐冠却犹如一柄出鞘利剑。直似要将其切开,眼中尽是为官者的威严。
直到老僧念完最后一句佛经,武曌才缓缓起身。
“去病!不得无礼!”武曌黛眉一皱。出言喝止。
“施主,好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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