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教导主任马卡多冲进女生宿舍，疯狂朝她们大吼快跑。

随后一切都很混乱，马卡多下一刻就被某种巨力掀翻，连带着还有半个女生宿舍楼，水泥建筑物在空中化作缤纷的巨大废块，天被撕开一角，巨大的、不可名状的、诡异的某种存在降下祂的信徒。

混沌兽，到处都是混沌兽。

所有魔法少女都变身了，场面混乱起来，各派系魔法少女各自为战，混沌兽的嘶吼跟枪声、刀声不绝入耳，有人倒下，有人在流血，肢体被砍下，科兹在大笑，笑，一直在笑。

“我说过我是对的！”

莫塔莉安懒得理科兹，她的长镰挥动，宛如收割的死神般一片片带走着混沌兽的生命，哈蒂斯则在更前方——她的黑域会影响其他魔法少女的发挥，因此哈蒂斯习惯远离主战场。

她在前面，最前面，一直向前冲，裙下黑域流淌，所略境之处生命不复，混沌兽连惨叫都尚未发出，便融化于黑域间。

天边被撕开的一角尚未愈合，九只九指的巨手伸出，就像是操纵提线木偶般，一个硕大的，可怖的，二十层楼那么高的混沌兽在祂指间的丝线间出现，纯粹的耀蓝色——她们从未见过的。

巨兽的出现第一瞬间就吹飞了基莉曼，下一刻，巨兽的脖子忽然拉长——精准地吞下哈蒂斯的头颅——那具身体摇晃着吊在巨兽齿间。

？！

莫塔莉安瞳孔骤缩，她试着赶过去——但来不及了，一切都发生地太快，就像是——就像是——她们刚刚还在抢泡面。

她该先给哈蒂斯泡火鸡面的。

“哈——蒂——斯？！！！”

她徒劳地伸出手，疯狂往那边跑——但是某种异变发生了，自黑暗深处，爆闪——纯黑的爆闪自战场中心爆开，瞬间覆盖了所有人，所有混沌兽，人们的灵魂仿佛在那一瞬被某种巨大的舌头包裹、舔舐了片刻，虚弱、恶心、想要逃离。

但莫塔莉安感觉到——那是哈蒂斯。

“我了个天娘嘞魔法少女，这也太恶俗了。”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似乎也才过了一瞬，又像是一个世纪，人们横七竖八地瘫倒在废墟间，眼前一片黑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莫塔莉安或许能明白一点点。

她努力地试着睁开眼，往前攀爬——她是最坚韧的那个，也是抗性最高的那个，不行，太黑了，太暗了。

她流血的耳中依稀听见些话语。

“黄老头，你这也太辣眼了，什么褐皮肌肉男穿小裙子，你后面裙摆都撑裂了。”

“世界特色。”

“那你就不能变成女性吗？这不也是世界特色。”

“泯然于众人矣。”

“我，你，唉……算了。”

“该走了。”

“我能去告个别吗？”

“你醒了，醒了就不能。”

“那我再睡会儿，你给我来个灵能失忆巴掌。”

“行。”

随后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咒语声，再然后，低跟高跟鞋的声音小跑着哒哒哒响起，莫塔莉安感觉什么人把她抱起来了，然后轻轻放在靠墙的位置坐下。

“我走啦，莫塔莉安。”

女孩双手搂着莫塔莉安的手，揉了揉，

“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很可惜你以后不能做魔法少女了，但我觉得你肯定有成为顶尖药剂师的天赋。”

“呼……呼……”

莫塔莉安想要开口，但是鲜血溢满喉咙，她发不出声，说不出口。

“实在不行你去找基莉曼补补习……不，随你怎么过得开心怎么来，你是自由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你呢……

莫塔莉安想要张口，却始终说不出话，她漂浮在意志与无意识的边缘，想要用力游回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就这么走了……

莫塔莉安想要说，但她的身体就像是断线风筝那般垂下，那双温暖的手收回去，带着决绝与莫塔莉安无法理解的坚毅，哒哒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她一步步走开。

哈蒂斯……

莫塔莉安努力、拼尽全力地伸出手，暗、还是太暗了，她撩起遮蔽自己视线的布帘，在视线尽头，天际尽头，命运尽头，她看见一轮漆黑而耀金的太阳。

视线正中央，虽然哈蒂斯的旁边就是她们那穿着爆衣黄金小短裙的肌肉男校长，遒劲而有力的肌肉劲霸至极，劲啊！紧绷绷鼓囊囊地挑战着裙子的耐受度，超短裙就像是点缀着这头肌肉猛兽流畅肌肉线条的金色链条，让布料下的胴体更令人遐想万分，一头长发在空中飘逸地飞舞，但莫塔莉安还是将视线凝聚在那个熟悉的人身上。

不——那不是哈蒂斯——那是——冥王。

半面头颅变为金属，银白的点点金属悬浮于她周身，白发少女正在无奈地跟尼欧斯争辩着，像是察觉到什么，她忽然回过头，笑眯眯地看向了莫塔莉安。

嘘。

哈蒂斯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好好吃饭。

女孩用嘴型这么说着，于是下一刻，莫塔莉安沉沉睡去。

。

。

。

。

。

。

。

少年时期的青春期荒谬而荒诞，一场名为“魔法少女”的幻梦破碎，所有人都好像随着十八岁的成年一齐醒了，她们参加成人考，上大学，拿着简历在招聘会上东奔西走。

莫塔莉安去了大洋彼岸，成为了一家巨头医药公司的首席，生活变得富裕而令人艳羡——当年那些魔法少女都成为了她们行业内的翘楚。

混沌兽消失了，魔法消失了。

哈蒂斯也消失了。

莫塔莉安今天也在网下下单了一箱火鸡面。

en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