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莫如兰那里还有水寇未除，沈轻灵一时间也不敢随便答应，只含糊地应承了几句，转头坐回椅子上，开始翻看那信。

信是薛玉寄来的。

这会儿他不在汴京，已经成功抵达登州，与莫如兰汇合了。

此去登州，薛玉不单单是为了联合莫如兰的力量剿灭水寇，还是为了煽动地方官员上奏皇帝。

也因此耽搁了几天。

“薛少卿到了？”平娘侧身探头，问：“一路上可还安全？”

沈轻灵将信按在胸口，抬头去看平娘，嬉笑道：“平娘这是在担心女婿？”

耳闻女婿二字，平娘脸上闪过错愕与欢喜，眼里刚下去的泪意又翻涌了上来。

“二、二娘子……”

“哎哟哎哟。”沈轻灵赶紧起身抱了抱平娘，嘴里安慰道：“将来我与薛玉成亲，平娘你可不就是要当我母亲送嫁的？养母也是母，母亲在泉下有知，想来也会十分开心的。”

沈轻灵回想起母亲过世时，平娘和福叔其实有离开的机会，当时母亲也并没有强迫他们照顾她。

可平娘和福叔二话不说，直接跪下发誓，说此生绝不判主，只为沈轻灵而活。

大抵是因为这样，母亲走时，还算轻松。

院子里闹哄哄的，乱作一团。

邵从背靠着院墙站着，目光斜转，看到出来的邵英，说：“大哥，你看到沈家那样子了吗？”

沈家大火那天，是邵英和邵从在接应沈轻灵，也是他们负责给沈轻灵找来一具身量差不多的尸体。

自然而然的，他们也看到了主院寝卧内的炼狱景象。

“看到了。”邵英点了点头，反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二娘子睚眦必报，你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大哥……”邵从有些语结。

从北境战场上回来，邵从并不是那种优柔寡断的人，见过血肉横飞的他比之从前还要果决。

然而就是这样的邵从，在看到主院那场景时，还是情不自禁地颤抖了。

“二娘子的心性如何，我比你更清楚。”邵英抬手打断邵从的话，继续说道：“她凡事只为自己不错，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从没有做过错的选择。当初在黄河边，她有无数次机会自己逃走，最终却选择了救我，救那阖村的百姓。”

菩萨心肠，阎罗手段。

邵从不再回嘴，只点了点头，兜着袖子转身离去。

邵英见此，也不留他，叹息着摇头，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怎么了？邵从在外面？”沈轻灵看邵英脸色不对，便猜到是邵从在外头，“他可是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