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1章 可疑

紧急会议室內气氛凝重。投影仪播放著截获的画面：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对著培养皿中的紫色液体微笑。周行一拳砸在桌上：“必须主动出击！”多数人主张固守待援，只有凌雪支持先发制人：“拖延只会让我们失去先机。”她的作战计划大胆到令人咋舌——直捣黄龙巢穴。出征前夜发生意外。寧宇偷走通行证试图逃跑被抓现行。审讯室里他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让普通人活下去……你们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绝望……”凌雪衝进房间夺过电击棒抵住他的喉咙：“懦弱也要有个限度！”最终判处监禁而非死刑的决定引起不小爭议。突袭行动异常顺利得可怕。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设下圈套等待他们自投罗网。当衝进实验室核心区时迎接眾人的是漫天飞舞的数据晶片和空荡荡的培养舱。警报声响彻云霄之际，监控屏幕亮起显示各个避难所的位置坐標正在被上传网络。周行脸色铁青：“撤退！立刻撤离！”逃亡路上不断有新的丧尸加入追击行列。凌雪殿后掩护时发现熟悉的战术痕跡——那些埋伏者的射击角度分明受过专业训练。她猛然回头望向前方奔跑的队伍，某个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可疑……重伤昏迷三天后醒来时已在医疗舱。老陈告诉她是周行背著她突破包围圈回来的。但当她想去感谢救命恩人时却被告知指挥官正在禁闭室接受调查。接替职务的副官出示监控录像：周行曾在实验室停留过长时间，而且他的指纹出现在启动装置上。证据链逐渐完整起来。三年前那场导致世界末日的病毒泄露事故原来並非意外——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周行故意修改参数製造出可控变异株！他建立桃源基地的根本目的是筛选出能抵抗病毒的优秀基因携带者！凌雪抚摸著手臂上的注射疤痕陷入沉思：自己正是首批实验体之一。探监时面对质询周行坦然承认一切：“当时如果不採取行动人类早就灭绝了！”他指著窗外漫山遍野的倖存者营地，“看看这些人的成长速度比自然进化快十倍不止。”又转向凌雪露出苦涩笑容，“你以为只有我在利用你吗？你的异能觉醒真的纯属偶然？”此时基地外围传来密集枪声。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大批武装人员正在搭建攻城器械。周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在她耳边迴响：“记住，有时候谎言比真相更有力量。”她拔出配枪走向指挥室，身后跟著沉默不语的小队成员。总攻开始前夜举行誓师大会。凌雪站在烽火台上点燃狼烟信號弹，火光映照著她坚毅的脸庞：“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要么迎来新生要么坠入地狱！”台下有人欢呼有人啜泣，更多人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寧宇挣脱镣銬挤到最前排：“让我参加敢死队吧。”她看著他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轻轻点头。战斗比想像中惨烈得多。敌方不仅拥有重火力支援还有经过改造的超级士兵登场。凌雪带领突击队迂迴包抄时遭遇电磁干扰通讯中断。混战中她与周行狭路相逢，两人的武器同时指向对方心臟又同时偏转方向射击身旁的敌人。硝烟瀰漫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为什么帮我？”“因为你教会了我什么是责任。”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时刻。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向战场时双方都已精疲力竭。突然响起的广播让所有人愣在原地——那是来自其他大陆倖存者联盟的求救信號！凌雪抓起话筒嘶吼著回应坐標参数，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不已。远处地平线上升起数十道烟尘柱正向这边快速移动。重建后的桃源基地实行轮换制管理。凌雪时常独自坐在瞭望塔顶远眺北方冰雪覆盖的山脉那里埋藏著人类文明最后的火种。偶尔会有年轻士兵送来热咖啡放在案头悄然离去。当她以为生活就此归於平静时收到了一封加密信件：署名处写著寧宇的名字，內容只有短短一行字——“等我回来”。凌雪跪坐在椒房殿的青玉砖上，看著铜镜里自己褪色的容顏。曾经灵动的杏眸如今布满血丝，鬢边几缕白髮被夜风吹得凌乱不堪。三更鼓声穿透雕窗欞，殿外传来侍卫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又是那个狐狸精苏婉柔带著她的狐朋狗友来“请安”了。“姐姐好清閒吶。”娇滴滴的声音裹著麝香先飘进来，苏婉柔踩著猫步跨过门槛，火红裙裾像团燃烧的毒焰。她身后跟著几个捧食盒的宫女，盘中盛著发霉的糙米和发臭的醃菜叶。这是寧煜默许的“赏赐”，说是要磨一磨皇后的傲气。五岁的儿子寧珏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小手紧紧攥著母亲残破的衣袖。苏婉柔突然伸手掐住孩子的下巴，尖利指甲陷入嫩肉：“瞧瞧这双眼睛多像他娘，透著股子不服气的劲儿。”孩子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凌雪的心口瞬间裂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凌雪恍惚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彼时还是太子的寧煜浑身湿透闯进东宫偏殿，握著她的手说：“待我登上帝位必以山河为聘。”可如今金鑾殿上的九五之尊早已不是当年为她挡雨的少年郎。“陛下驾到！”尖细的通传声刺破死寂。寧煜大步踏入时带进满室酒气，龙袍上还沾著胭脂痕跡。他漠然扫过瘫坐在地的妻儿，隨手拋来卷圣旨：“明日开始由贵妃协理六宫事务。”苏婉柔娇笑著谢恩时故意將指甲挠过凌雪的手背，留下三道渗血的抓痕。深夜等所有人都退去后，凌雪颤抖著展开藏在枕下的密信。泛黄纸笺上是镇国公周行的笔跡：“臣观天象近日紫微星黯客星犯主当断则断。”她抚摸著袖中暗藏的玄铁匕首那是先帝赐给太子妃防身之物如今倒成了最后的依仗。秋猎场上马蹄声碎，寧煜挽弓射落孤雁引得眾人喝彩。凌雪策马经过枫林时忽然勒韁——枯叶堆里半掩著具尸体正是昨日向她透露苏婉柔与魔教勾结的小太监。她俯身查看时发现死者紧攥著块碎玉上面刻著诡异符咒。“皇后这是作甚？”阴惻惻的声音从树后传来。苏婉柔抱著白狐款步而出裙摆扫过满地落叶惊起阵阵寒意。她身后跟著几个黑袍人腰间鼓胀处分明藏著淬毒暗器。凌雪强压恐慌直视对方眼睛：“本宫见有野猫叨走了御膳房的珍饈特来查看。”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哨声打断僵持局面。回宫途中骤起浓雾迷了路径，马车失控撞向巨石前被及时拽住的韁绳救了全车人的性命。车帘掀开剎那凌雪看见周行逆光而立玄甲重剑寒芒凛冽：“臣护驾来迟请娘娘恕罪。”他掌心温度透过披风传递过来驱散了些寒意也让她看清他眼底压抑的怒火。当晚御书房烛火彻夜未熄。凌雪借著送参汤的机会潜入密室竟撞见寧煜正在批阅奏摺硃笔勾画之处皆是削藩举措。最刺目的是夹层里藏著的密函盖著西凉王印鑑约定三日后里应外合夜袭皇宫。她踉蹌后退碰响茶盏惊醒了打盹的太监总管。“谁在那里？”寧煜警觉的声音迫近。千钧一髮之际周行如鬼魅般闪现拦腰抱起她跃出窗外：“臣救驾有功请陛下赏酒！”漫天大雪覆盖了他们逃离的痕跡也掩去了凌雪满脸泪痕。冬至祭坛香菸繚绕，百官朝贺声震九霄。苏婉柔献舞至高潮时突然撕开裙摆露出遍布全身的赤色鳞片眾皆骇然失色。她指尖弹出毒针直射龙椅却被周行横剑挡下金属碰撞声清脆作响。混乱中有人高喊：“妖妃现形当诛！”凌雪趁机甩出先帝遗詔：“今有妖孽惑主祸乱朝纲特命镇国公监国！”早埋伏在四周的玄甲军应声而起鎧甲碰撞声似惊涛拍岸。寧煜惊怒拍案却被周行按著肩膀无法起身：“陛下莫急且看这齣好戏终场。”大理寺连夜突审苏府搜出大量巫蛊人偶每尊心臟处都插著写满诅咒的纸条。最骇人的是在地窖发现的炼丹炉旁摆放著用孩童胎髮製成的傀儡阵。消息传开次日百姓自发围堵皇宫要求严惩妖孽。宣政殿內群臣激辩不休老太傅以头抢地泣血諫言：“祖宗基业不可毁於妖物之手啊！”就在此时边境急报传来西凉大军趁虚入侵已连破三座边城。周行抽出佩剑斩落案角：“末將愿领兵平叛请陛下准奏！”目光如炬望向龙椅上面色惨白的帝王。凌雪身著鎏金凤袍踏著玉阶缓步而上每一步都踏碎过往怯懦。文武百官在她灼灼目光下纷纷跪伏山呼万岁之声直衝云霄。周行捧著传国玉璽单膝跪地：“请女帝定国號改元天佑。”他抬头时看见朝阳穿透云层洒在她眉间凤翎坠上折射出万丈光芒。废殿深处传来悽厉惨叫。寧煜披散著头髮疯狂捶打门窗指甲缝里渗出斑斑血跡：“朕才是真龙天子你们不能这样对朕！”回应他的只有铁链拖拽声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昔日宠妃们哭求著要陪驾冷宫却被士兵们无情驱赶如同驱赶螻蚁。登基大典那日凌雪亲手摺断象徵男权的九龙壁浮雕引得眾人屏息凝神。她將碎片投入熔炉铸成新的凤钮金印宣告：“自此女子亦可封侯拜相入朝为官。”台下有大胆闺秀举起诗笺高声相应一时间才女云集墨香四溢。周行作为摄政王搬入隔壁偏殿处理政务时常能听见这边传来朗朗读书声夹杂著孩童嬉笑。某夜批完摺子路过御园正见女主上执笔绘就江山万里图旁边摆著寧珏新制的木鳶风箏。月光下她侧脸轮廓柔和得不像执掌生杀大权的君主倒似江南烟雨里走出来的画中仙。北方战事胶著之际凌雪力排眾议启用女將穆红綃掛帅出征。朝堂譁然老臣们以女子不便领军为由集体反对却被她当场掷出虎符：“若三月內拿不下燕云关本宫亲自披甲上阵！”果然不出所料穆將军奇袭粮道大获全胜捷报传来时正值春分时节御柳抽新芽。改革詔书接连下发废除缠足陋习兴办女学开设医馆救济贫民。最初百姓將信將疑直到看见真金白银拨到地方才相信这位女帝来真的。市井间流传起新童谣：“凤棲梧桐引朝阳百炼真金耀四方。”茶楼酒肆里说书人添油加醋讲著女帝微服私访断案如神的故事。周行巡视河堤工地时救下落水孩童反被诬陷调戏良家妇女闹到御前。凌雪当著满朝文武调取监控水车的铜镜录像真相大白后冷笑一声：“既如此便让御史台好好查查这造谣之人背后的势力。”顺藤摸瓜揪出好几个贪腐集团连根拔起朝堂为之一震。中秋宫宴上番邦使臣献上会跳舞的孔雀夸讚女帝治国如驯兽般精妙。凌雪含笑命人打开兽笼放出猛虎：“本宫以为万物皆可教化唯人心难测。”转身对使臣道，“若贵国愿意遣质子入京学习礼仪法度倒是欢迎得很。”番邦使节面如土色连夜修改国书表示臣服。十年后的清明时节凌雪带著已成少年的寧珏祭扫先帝陵寢。石碑前摆放著新鲜杏那是她早年最爱的如今已遍植神州。少年忽然指著远处问道：“母后为何要在此处立无字碑？”她轻抚碑身淡然道：“功过是非留待后人评说方显胸襟磊落。”周行告老还乡那日举国相送十里长街摆满酒樽。他向女帝辞行时深深鞠躬：“臣此生最大幸事便是见证陛下开创太平盛世。”马车启动剎那凌雪扬手拋出当年他赠的玄铁匕首：“拿著它若遇不平事犹可仗义执言！”寒光划过半空落入苍老手掌发出清脆声响。暮年躺在摇椅上看孙子们追逐嬉戏时凌雪常想起那个雨夜太子殿下为她撑伞的模样。侍从呈上各地送来的祥瑞物件她独独偏爱江南进贡的双面绣屏风——正面是百鸟朝凤反面却是猛虎下山。指尖摩挲著针脚忽然笑道：“这般针法倒是提醒朕阴阳相济方成天地至理。”史载天佑女帝在位四十载励精图治海晏河清。临终前她召来史官口述遗詔：“朕一生跌宕起伏皆因不肯低头，终得昂首阔步望后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