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家还是都保留一点为好。
中午宴请戴三春一家,朱塬也没料到,才吃到一半,就被老朱喊去,还一直忙到现在。
老朱望着对面模样只有十多岁的小少年,表情缓和了一些,又微微摇头:“你……若是将来俺那孩儿们都能如你这般,该是多好。”
朱塬这才告辞。
朱塬道:“这个,大概是关于到格局的一个问题。祖上,格局很重要,但,格局也不是越大就越好。就像儒家,因为讲究一个‘教化万方’,才会有之前刘琏那种好为人师的状态,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乐于和别人交流。然而,现在,刘琏就发现自己错了。就说教化一道,有些学问,比如道德礼仪这种,格局要大,将来……别人不学,咱们都得给他们强塞进去。可是,涉及到一国生产力高低的紧要技术,咱们的格局就要小,小到什么程度,有人敢偷咱们的技术,为了压制对方,打一仗都要在所不惜,因为国民经济是比道德礼仪更加重要的事情。呵,还是之前说过的,仓廪实而知礼仪,若是仓廪空空……结果不会有什么‘知礼仪’,更可能是礼仪崩坏到极致的‘人相食’。”
虽然……
“将来,既是分家了……”老朱说着,到底还是顿了下,才继续道:“……就干干脆脆的,也莫要恁地拖泥带水,这反而才是好的。”
朱塬双手稍稍抬起:“祖上,这个真没有,皇帝这活太累,我身体受不了。”
老朱乍一听,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但,仔细琢磨,很快又通透起来。
嗯。
皇帝肯定是要世袭罔替的啊。
小小片刻,老朱已经自己笑起来:“这……也是俺,总是操心太多,实则……俺早就想过……想过的。”
老朱思虑了一圈,再次回到面前,似笑非笑地看向对面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塬儿,你这法子,倒是不错,可是自己也想占一个皇帝位置了?”
前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在山东,朱塬差点又回去,还是戴三春妙手回春,因此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朱塬一直没忘这份恩情。
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这边……某个前任定海知县到了金陵,明州那边就出了岱衢大捷。
再往下,若是你不想自己的国家将来因为宗室和勋贵的负担无以为继,那就乖乖地按照祖宗之法,实行爵位递减制度。
朱塬知道,自己去年提议后,老朱一直在执行某个有时间就亲自教导儿子们的方案。
两人今天一起过来拜访,想来,应该也是一起从明州来到金陵。
再看对面。
这下轮到朱塬好奇:“祖上,您想过什么?”
而且,另一方面,朱塬也不希望将来自己的孩子们提前就有这种奢望。
老朱说到一半,想起对面孩子刚刚才说过的一些话语,忽然有些了悟,但,一时间也没有抓住。
这么对视片刻,朱塬也终于听到了老朱的轻声念叨。
至于闻造。
薛戍,闻造。
与薛戍是有正事要谈的。
跟着想了想,朱塬也忽然了然起来。
因为,这样的话……首先一个好处就在于,到时候,立刻就没有了世袭罔替和爵位递减的冲突。
书案对面,老朱大概也想到了类似的事情,表情更臭,盯过来:“你就多想想,这事情,莫说樉儿他们,就是你,也是要应对的。”
除非你家孩儿都被人魂穿了,个个两世为人。
朱塬起身,正要告退,想起之前一个念头,临时又说道:“祖上,关于刘琏这次的事情,我是说,技术保护,您可以在茶余饭后与太子殿下,还有诸位皇子,聊一聊。我觉得这件事很重要,应该让殿下他们早点有一个概念。”
老朱从洪武二年就开始编撰‘祖训录’,修修补补,增增减减,一直到洪武末年,终于确定了《皇明祖训》,然而,某人苦心孤诣了二十多年,到底也没有挡住自己才驾崩一年,大明就已经开始了一场叔侄两个的同室操戈。
多穿什么的,最讨厌了!
关于封爵的事情已经困扰了老朱好一段时间,今天问出来,没想到,最是依仗的自家宝贝二十三世孙也没给出结果,老朱到底不甘心,想了想,还是追问:“塬儿,你就再想想,若是你在俺这位置……该……该……”
朱塬还想到了曾经。
难度有些大啊。
朱塬跟着恍然。
因为朱塬更相信世事无常。
写意点头,接着道:“再有,下午……定海知县薛戍登门,大人不在,他等了一个时辰,就离开了,倒是留了住宿地址。还有,锦衣卫千户闻造,也是跟着一起过来,留了帖子,希望大人有闲再来拜访。”
这……
关于甘肃,关于敦煌。
至于闻造,既然两人走在了一起,也就一起说说。
或许……
若是闻造愿意跟着薛戍再去往甘肃搏一搏,朱塬也很乐意顺水推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