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话,倒是让我记起,五千三百多年前,我在大姐安息的巫山之上,自以为是地将他误认作害死大姐的那个贱人,手执二姐的星云剑与他“巫山云雨”,斗得个你死我活之时,倒也是我先以,“姐姐不欺负小弟弟”,这般多了个‘小弟弟’也不用负责的表面猥琐,实则有些荒唐的借口,逃之夭夭的。(这种借口,委实荒唐,不过关键是我当时深知自己不是他对手,不得已而为之)
司幽虽不是害死大姐那贱人,却也是那贱人的亲表哥,那贱人从小拜大姨爹为干爹,与我便算是表亲,司幽是那贱人的亲表哥,与我便也算得上表亲,那般叫我妹妹,自是合乎伦常。
想到这一层,我觉得甚是尴尬,便匆忙改口,佯装娇嗔道:“司幽哥哥,众所周知,这诛仙台下的戾气,只要吸收了魂魄,便会凝结成冰雾,这有什么奇怪的?”
我如此娇嗔的语气,委实令司幽上神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并未过多在意,只愣了片刻,便回道:“女娃妹妹,我问你,这诛仙台若是天神跳下去,戾气是否如现下这般异常?”
彼时,我从小便熟知诛仙台的秘密,便委实没觉得异常。
司幽上神这般反问,让我委实觉得,他位列上神,实属神籍吏员的一大疏漏。
我有这般想法,只因这诛仙台下的戾气,必须吸收魂魄,才能凝结成冰雾,众所周知,神族修身炼体,三魂七魄早已融入了身体,跳了下去,顶多折损个几百年修为,魂魄则断断不至于被吸收,戾气又岂会凝结成冰雾?
正当我想着司幽堂堂一个上神,居然连诛仙台的基本常识都不了解时,司幽却极为淡定地继续追问道:若妖跳了下去呢?”
我幡然顿悟,觉得自己委实将牛头对到了马嘴上。
更为自己竟然会小看一个洪荒上神,懊悔不已。
细想之下,再次觉得自己,自己当初病得无可救药之后喝下父帝那碗定魂汤,一觉睡了三百来年后,委实睡成了个傻子。
司幽这般明知故问,表面上看是不明白天神跳下诛仙台,台下的戾气不会产生任何变化,实则为了抛砖引玉,将砖头直接砸在我的头上,告知我定是有妖族入侵了。
可我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彼时,司幽上神,并未得到父帝的信任,也就不知道诛仙台除了诛仙和威慑异族之外,还能诛灭女娲娘娘统治的妖族这个秘密,又何来告知我妖族入侵之说?
我本不想将诛仙台的这个秘密告诉司幽,但不知为何,终究还是没淡定住,将此事以一句,“妖若跳下去的话,定会灰飞烟灭!”的婉约派回答,很不婉约低在司幽上神面前,泄露了诛仙台的秘密。
如今想来,当初司幽上神那般抛砖引玉将砖头直接砸到我头上,诚然是个在将我从诛仙台上救起之时,便早已想好的局。
“灰飞烟灭?妖跳下去,真的会灰飞烟灭?”司幽眉头紧锁,神色紧张道。
彼时的我,觉得司幽好像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一般,却又急去调戏帝湮,便没想着多问,只稍作试探:“喂!我说……,司幽上神,你……不会真地看见有妖物从诛仙台跳下去吧?”
听我这么一说,司幽愣了愣,不淡定道:“女……女娃妹妹,我……我只是好奇问问,并未……并未见到什么妖物从诛仙台跳下。”
我觉得司幽定是心中有鬼,在忽悠自己,但想着即便是有妖物从诛仙台跳下,怕是早已是灰飞烟灭,戾气怎会这么久了,才这般凝结?准是前来赴宴的人族不守规矩,私自乱跑掉了下去,魂魄凝聚之后,才生出了这些戾气。
彼时我生了不可救药的疾病,喝下父帝一碗定魂汤后,睡了三百来年,情商智商虽睡低了大半,却也在被父帝醒来之后的两千多年里,再次懂得了点情、爱之事,又凑巧遇上了帝湮那般生性风流的妖孽美男子,自是要好好把握机会,狠狠与他学些枕边风月之事才是!
是以我虽晓得司幽上神准是见到了什么东西跳下了诛仙台,却也没多在意。
世间美男本来就少,像帝湮那样长相妖孽之人,更是寥寥无几,我怎会因小失大,因怀疑自己未来的姐夫而继续留在诛仙台浪费时间?
想到这一层,我淡淡一笑,姑且道了句,“司幽姐夫,妹妹今日还有重要的事情,就不在此耽搁司幽上神‘以身试台’了”,便匆匆离去。
我绕过桃灼灼的蟠桃园,向着帝湮留宿的九天迎宾阁,快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