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塞,东郊,铁山。
铁山顾名思义,是一座盛产铁矿的山丘,乃是江家名下产业之一。
这一带地处郊外,颇为荒凉,平日里除了矿工,极少有人迹出没。
大年初一清晨,铁山附近却是格外热闹。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有鲜衣怒马英姿勃发的世家子弟,亦有头戴斗笠持刀佩剑的江湖客,三五成群,登上铁山之巅,等候围观一场盛典。
今年江家年轻一辈比武大会,便将擂台设在铁山之巅。
通往山巅的路上,一位白衣少年独自行走。一只白猫跟在他身后,时而抖抖耳朵,停下来观望枝头鸣叫的鸟儿,旋即噌的一声窜进树林,攀上树梢,试图捕捉鸟雀。
白衣少年见状停下脚步,望着那只兴奋地白猫,摇头苦笑,抬头看看天色已然大亮,距离大比开幕还有不到半个钟头,便对那白猫喊道:“雪缘,别淘气了,快跟我走。”
白猫只顾追逐枝头跳跃的小鸟,对少年的呼唤充耳不闻。
白衣少年很是无奈,只得转身继续上路。
一名军官笑道:“对付这种只会几招拳绣腿的书呆子,何必烦劳千帆兄亲自出手,正好我们四兄弟闲来无事,与其在山上看热闹,不如趁现在活动一下手脚,替千帆兄狠狠教训那狂徒一顿如何?”
江千帆冷哼一声,道:“他是我们江家出了名的书呆子,江上云。”
江千帆闻言,脸色越发阴沉,冷冷道:“我会让他后悔口出狂言。”
百名江家才俊都在摩拳擦掌,静候比武开始,有人一脸激动,有人紧张不已,还有人显得成竹在胸。
四名军官勃然大怒,相继拔出刀剑,围攻上来。
少年眉头微蹙,闪身退到路边林中,躲避马蹄下飞溅的泥雪。
青年军官盯着那白衣少年端详许久,一言不发,只是冷笑一声,旋即狠狠甩下马鞭,伴随刺耳的空气爆鸣,真气化作一道风刃自鞭梢上飚射出去。
这四名城卫军小队长都有聚气十重修为,个个面带煞气,显然来意不善。
“赶紧修理他一顿,回去向千帆兄交差。”
那四人手握断刃,愕然呆立,满脸不敢置信。
“你们到底有何事,现在可以说了吧?”江上云问。
“小子,你是疯了,还是存心找虐?”
路旁大树被风刃拦腰斩断,径直砸向那白衣少年。
“小云起的很早,我还没出门,他就独自上路了,说是顺带散步,为比武热身。”江铁城也是有些担心,频频朝山路望去,“那孩子,该不会是迷路了?”
为首的军官狞笑一声,道:“有人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江家演武台上,请我们出面,劝你退出大比。”
江上云收剑入鞘,逐一扫视那四条落水狗苍白的面孔,目光冷澈刺骨。
那四名军官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狰狞的笑容。四人下马走进树林,将江上云围了起来。
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江上云身处四人包围之下,面对刀光剑影,毫无惧色,修长手指蓦地握紧剑柄。
擂台四周搭建起一圈观武台,江铁城夫妇坐在主持人的位置,身旁围坐者皆为江家长老,或是城中权贵。
“这就轮不到你操心了,自己选吧,打断左腿还是右腿。”
“恭喜你们,把握住了活命的机会,”江上云淡淡一笑,“现在我要去找江千帆收债,他想要我一条腿,我便打断他两条狗腿。”话音未落,身影一闪,眨眼间便消失在林外。
白影一闪,少年避开断木,躲进树林。
江千帆脸色连变,沉吟道:“那小杂种好歹是家主之子,闹出人命来不好收场,你们只需要打断他一条腿,叫他无法按时赶到比武场就够了。”
为首那人回头看了一眼山路,冷冷道:“我们有事找你谈谈,这里不方便说话,跟我们走吧。”
四人面面相觑,对他这一异常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另一人接着道:“那江上云不过是聚气期修为,千帆兄比他高出一个大境界,就算在擂台上打败他也谈不上光彩,给他与你过招的机会,对你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侮辱,干脆由我们四人出手,就在那树林中,将他解决,省得千帆兄见了心烦。”
这时,他身后那四名佩戴钢星肩章的骑士也勒住僵绳,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说着,便朝树林深处走去,显然不想被路人看到他们的勾当。
他们与江上云本无仇怨,只是为了讨好江千帆才向他出手,却没想到江千帆口中的“废物”竟是这样一位心狠手辣的小煞星,结果马屁没拍成,反倒一头撞到铁板上,代价之惨重令他们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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