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身后事与货源

其实在西郊列车事件的风头过去之后，柯林已经重新恢复了寻物术的练习。

随着自己涉及的利益越来越庞大，除了不断变强，再没有其他选择。

意图长久地聚焦着视线之外的事物，心之壳的裂隙也再次被扩宽。每隔两天，柯林会将新的标记投入海中，这些薄木片很快会在近岸紊乱的洋流中扩散，覆盖将近数公里的海域。

现在这种练习已经进行了七轮，柯林可以同时追踪的标记物也增加到了一千三百余个。一千三百多枚星辰，在柯林的意识中二十四小时勾勒着水流的轨迹。如果以这个数值为参照，那么他的意图强度已经比列车事件时上升了将近三分之一。

作为没有世系传承的巫师来说，柯林的进步速度已经相当惊人。但这依然不够，因为，他同时也在面对着越来越强大的对手。

另一方面，北部组织“背后的人”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寄来回信，其实是有些出乎柯林意料的。

因为不知道他或他们具体的身份，为了方便思考，在此将之称为：“幕后者x”。

按照柯林一开始的预想，这封回信至少应该在十余天后出现。因为最起码的，幕后者x需要一定时间来查明“中尉”的底细。

但他们却在四天左右就做出了反应，说明可能在更早前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中尉”的存在了。

但比这点更关键，也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自己可是杀了一位赤星的代理。这样做目的本来在于展现实力，但是从结果来看，幕后者x好像没有因此感到忌惮。

经过先前的勾兑，柯林手中有九百余箱，9600瓶威士忌。但瓶子却只有3200只，这些大部分已经售出，或者卖给了成衣销售业的丹尼尔。

情况比预想中还要糟糕得多，也就是说柯林必须在这两天时间里，找到新的货源。

“但是相应的，巫师对枪械的防备反而比普通人更薄弱，因为他们的注意力，已分散到更复杂的巫术对决中。”

“但以此身死后的记忆，无法回复你的疑问。”

“此身确实已经死去。”

“所以如果他向某人暴露了自己的巫师身份，那么他最大的优势，也就不复存在。”

剩下的六十箱通过精馏和勾兑，可以变成一百八十箱，大概2000余瓶，但也不过是将断货的期限往后推了一天而已。

“为此身仅知且亲眼所见的是，至少有三条冥河划出了七个冥国，而它们又分属于不同的异乡。”

与其说是代理人，不如说是单纯的工具。

某种程度上，枪械也可以算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巫术’。它没有痕迹，不受频率限制，如果这样算来，甚至还属于第二世系。

这种分析往往站在很抽象的层面，有些很脱离实际，但有些却意外地准确。乔凡尼时常也会有类似的感触或经验，但没有像柯林这样试着语言化地表达出来。语言化之后，往往又会有更进一步的理解。这种体验就像是在梳理自己的生命，所以就连现在的乔凡尼，也感到了一丝有趣。

…………

可除了追踪水流这样渐进的练习之外，在超凡实力的飞跃性提升上，柯林似乎暂时遇到了瓶颈。

虽然偶尔有些好奇，但他其实不会认真去考虑，自己死后会面临什么。

柯林点了点头，继续说：

他开始携带激发物，在乔凡尼的传授下，每天都以极快的速度成长着。

柯林对乔凡尼说，后者则饶有兴趣地听着。自从接受“四世系”的分类思路后，乔凡尼时不时会听柯林讲些奇奇怪怪的分析，偶尔做些指正。

“诶，你就是传说中‘中尉’先生？”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大部分精神干扰术已经被禁止的前提下。

比如乔凡尼，就通过这种方式在追踪调查中取得了许多优势。

那么在以后与幕后者x的合作中，自己想取得平等乃至主导的地位，则明显还需要扩充更多的实力。

这也是柯林的人进入旧城时，几乎没有受到抵抗的部分原因。

进一步挖掘血脉力量，需要大量激发物用于试验。不说季丽安暂时被新室友牵制，这本身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彻底出其不意。

柯林向他们展现了某种暴力威胁，但幕后者x却无视了这种威胁，或者，甚至没意识到这是威胁，直接给出了回应。

…………

“如果将巫术视为一种武器，那它明显属于火力过剩。在突然袭击的情况下，一枚子弹就已经足够夺人性命。那为什么巫师仍然会对普通人形成优势？因为普通人会防备子弹，却不会防备巫术。”

但即使这样，柯林也不打算放过这个难得的信息源。对来自“已死之人”的讯息，柯林难免感到好奇，因为它可以回答自己前世不可想象的终极问题：所有人的归宿。

她的语调很慢，有着古老雅致的韵律。而且她似乎认为，魔裔乌尔柱王朝仍存在于世。观点也和现下安赫学说不同。这应该就是来自圣王以前的话语，甚至，人类时代之前的话语。

“但乌尔柱人的魂归之所，还要位于这七个冥国之外。您是乌尔柱人吗？还是柳齐费尔的儿女？从您的样貌，此身看不出您将受辖于何处，猜不到等待您的是安眠，永劫，审判或者轮回，还是为此身所不知的其他归处……”

因为幕后者x的提前答复，整个进程都被提前了将近十天，所以柯林也不得不面对计划之外的情况。

所以，柯林最后获得的各色私酒总共不过两百箱，而且其中一百四十箱已经用工业酒精勾兑过，有一定概率致盲甚至致死。以柯林对自己的要求，它们是绝不能在市面上售出的。

直到某日，她终于开口回答，证实了柯林关于她是一位亡者的猜测：

抛却巫师身份，这帮代理其实也只是普通市民，即使和安赫本地帮会有了接触，也不会掌握对抗近现代武器的完整战术。

“……为什么？”

灵素痕迹的追踪，检查自己有没有被某个仪式锁定，对阵地的打理和保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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