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是开端也是终结

随着真实之门被强行撑开一条裂隙，柯林和光之鸟之间也失去了最后的间隔。

这是从那个凄惨的冬至夜以来，柯林第二次毫无保护地直面神明。他当然已经没有为对方成像的能力，所以，意识中感知到的仅仅是一片绚丽的金色光斑。

那些光芒纯粹而热烈，就像一轮刚刚挂上树梢的太阳。

如果不是被薄德艾维斯一路裹挟着，也许意识早就已经过载了。

同样的，也是在穿越真实之门的时候，柯林才初次感受到光之鸟的力量。

所以到了这时他才明白，究竟什么才是一座名副其实的王冠。

为什么祂们，能够成为虚界中一个个象限的顶点。

也许在于尔根和密探们看来，陷入狂暴的薄德艾维斯就已经是凡人不能对抗的存在，但此时在光之鸟的本体面前，即使是刚才聚集了全部意图的她，也仍然稚嫩得如同一个婴儿。

即使被埃德蒙德家族囚禁了数百年，即使因为日夜的消耗不断颤栗，伤痕累累，但此时光之鸟所拥有的力量，却依然远不是隐秘王冠薄德艾维斯能比拟的。

清浊分离和合一前后，经历的是同一片混沌。一切开端的地方，同时也将是一切的终结。

双足踩在碎金的斑痕之间，那些光立刻如朽烂般蜷曲变色，化为一滩滩淤泥。薄德艾维斯的身后牵着像藤曼也像脐带的连接，因为此时她的大部分力量仍然被阻挡在真实之门外侧，但是，身体已经缩水的薄德艾维斯毫不在乎地继续往前走去。

苍鹰之主克罗索斯正是用这个象征，为茫茫林海带去了属于君王的秩序。

在无数金色飞鸟如同风暴的侵袭中，薄德艾维斯捂着脸上的深洞，低头忍耐着，忍耐着。在越来越汇聚成一片的鸟鸣声中，她猛然探出神血淋漓的手臂，在半空中一把揪住什么，狠狠地按到地上。

这种脏污完全不同于那些臭虫身上的邪恶，因为，它甚至比善恶本身更为古老。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

而在这片肮脏如淤泥的力量面前，光之鸟身上原本无比纯粹强大的光芒，竟然变得极其脆弱。

树梢上的太阳忽然变得暗淡，然后在下一刻，祂的身上释放出比任何时候都更强烈的光芒。太阳四散分裂开来，转瞬间化作漫天的群鸟。遍地的金色光斑也如同苏醒般一枚枚腾起，翻飞着汇入天上的金色洪流之中。

万千金色碎片之中被她一把抓住的，竟然是树冠圣灵的本体。

但是此时，光之鸟看到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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