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墨跳下马,利落的站稳,看着马儿腹部的鞭伤,他伸手附上去轻轻抚摸,心疼地为刚才自己的鞭策感到抱歉,马儿低着头,鼻子里哼着气,似乎感受到他的道歉,头弯过来上下点着。
夜瑾墨心一痛,想到这几日两人的处境,特别是从端阳门开始,这一路,她都在和自己置气一般让他难受,刚才见她跳马,他那么紧张她的安危,而她,却说她的命对于他来说微不足道。
“臣妾的命,于皇上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她讽刺道,心里却升起一股悲凉。
“玉儿。”夜瑾墨忍不住叫住她,一丝无奈爬上他的脸,心慌之下突然从背后将她抱住。
“玉儿,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朕好好说句话?”他压低声音,慢慢走到苏绮玉身边,与她面对面,低头俯视她。
他泄气一般的问道:“这么多天过去,朕本以为你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要和朕过意不去。”
“哼,天下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苏绮玉冷笑,感觉夜瑾墨的手臂微颤,她趁机用力将他和她的距离拉开,不满的回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自嘲地道:“皇上,臣妾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没有香妃那样的哥哥,没有丽嫔那样的亲爹,臣妾身份特殊,不能给皇上带来利益,臣妾落得这个境地,臣妾毫无怨言。”
苏绮玉不会再相信他的假情假意,言辞激烈地道:“皇上,您还想说什么?难道说,臣妾眼拙,看不出那支箭上的箭翎所用的角鹰羽,便是李家独有的标志吗?”
苏绮玉站住,感受到背部传来的体温,那么热,却让她油然升起一股寒意,她似乎感受到他颤抖不安的心,只是,又是错觉吧!
苏绮玉听到这句话,心里的欢喜不过是一秒,便消退了。
“朕若不担心你,刚才岂会……”夜瑾墨激动地道,临到嘴边的话,却因她寡淡的脸色而深埋心底,这个时候,已经不适合再解释什么。“玉儿,你只知其一,却不知,朕也有朕的为难之处。”
“这件事,想必你误会了朕!”他解释道。
夜瑾墨深邃的瞳孔收缩,怒气渐渐消退,但见苏绮玉淡淡的脸上渐起一抹不忿,已经心知他刚才为何会跳马。
“朕不允许你这样贬低自己。”夜瑾墨怒道,在他心里,他绝对没有用利益两个字来衡量他和她的关系。
她悲凉的说道,要不是兰竹之前有和她解说李家的事情,她恐怕不会看出那致命的箭有何不同,而夜瑾墨的做法让她太过失望,将这件事交给李将军查办,等于是给了他一个特赦令,真相永远都被掩埋。
这句话,伴随着一声叹息,透着帝王的无奈,深深地敲击在她心里。
“皇上,请你放手!”她冰冷地说道,却不反抗,任由他抱着。
这匹马,叫雪域,大兴的江山,就是在雪域的马背上打下的,他也极为爱惜这匹马,今日,第一次因为失控,他用力鞭打了它。
雪域极为通灵性,知道他此刻伤心,一点都没有怪罪他的鞭打。
“雪域,你回去吧!将她一个人丢下,朕不放心!”
他的眼里,透出的担忧远远超过了刚才激愤的负面情绪。
他轻轻拍着马背,雪域便长嘶一声往相反的方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