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见鬼，敌人的纵火速度怎么这么快？”普罗钦科懊恼地说：“从起火到现在不过半个小时，你看看火势都蔓延成什么样子了？”

“团长同志，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些油桶吗？”万尼亚深怕普罗钦科想不起，还特意提醒他说：“就是那些放在居民楼里，装满汽油的油桶。”

“我记得，当然记得。”经万尼亚这么一提醒，普罗钦科的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么说，敌人在建筑物里到处放上油桶，就是为了起到助燃的效果。”

“没错，就是这样的。”万尼亚用手指着远处对普罗钦科说：“团长同志，你瞧瞧，远处的敌人是用火焰喷射器在纵火，再加上屋里摆放的油桶，火势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能是为了证实万尼亚的分析正确，普罗钦科看到远处的建筑物下腾起了一条火龙，直接冲进了一个敞开的窗口。片刻之后，房间里发生了爆炸，烈焰从窗口里喷涌出来，随即建筑物就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原来敌人是在用火焰喷射器纵火，怪不得火势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普罗钦科说完这话之后，问万尼亚：“参谋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团长同志，烈火正朝我们所在的位置烧过来，最多再过一个小时，我们这里就会变成一片火海。”万尼亚表情凝重地说：“因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敌人的拦截冲出城外，否则等待我们的不是被敌人的子弹打死，就是被即将蔓延过来的烈火活活烧死。”

看到远处的大火正沿着街道一点点地烧过来，普罗钦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果断地下定了决心，对万尼亚说：“参谋长同志，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着被火烧死，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敌人发起进攻，突破他们的防线后，掩护剩余的居民顺利地撤出城市。”

好在居民们在经过不久前的惨重伤亡后，终于明白，身后的大火虽然可怕，但它要蔓延过来，却需要一定的时间。如果不等自己的部队肃清前面道路上的德国人，就贸然往前冲，那等于是白白送死，堆满街道的那些尸首，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但苏军随后发起的几次进攻，都被德军密集的火力打退了，只在街道上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和几十名伤员。由于卫生员都不知所踪，那些倒在接到上的伤员，根本没有人去救护他们。有战士想去将受伤的战友拖到安全的地方，结果刚一露头，就倒在了德军狙击手的枪下。剩下的战士见状，不敢再去冒险，只能躲在安全的地方，朝自己的战友喊话，希望他们能继续坚持下去。

人不是机器，分泌的肾上腺再多，也不能当饭吃。遭遇几次进攻失利后，原先被战友激励起来的勇气，早已消耗得所剩无几。虽然战士们仍在不断地发起进攻，但是个人都能看出，攻击的强度比最初低了不止一个档次。而德军却依仗地利和火力优势，不断地消耗着苏军的有生力量。

万尼亚见此情形，不由心急如焚，他的心里很明白，自己的指战员就算再英勇，再能打，可在如今情况下，士气会变得越来越低落，再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不等突破德军的拦截，大家都会被活活烧死在这里。

气炸了肺的普罗钦科，从战士的手里夺过了一支突击步枪，大声地对万尼亚说：“参谋长同志，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我亲自带着战士们冲锋。我就不相信，不能杀开一条血路，带大家逃出城外。”

“不行，团长同志，你不能这么做。”虽然指挥员身先士卒，能起到鼓舞军心和士气的作用，但如果普罗钦科亲自带队冲锋，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被压缩在这一狭小区域的部队的士气，就会降到最低点，到时候大家只能在这里等死。万尼亚从楼上追到大街上，拉住了普罗钦科的手臂：“你是一团之长，不能像一名战士那样去冲锋。”

“参谋长同志，”见万尼亚阻止自己带队冲锋，普罗钦科急了：“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指战员连着发起的几次进攻，都没有能取得成功，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他们现在的状态，你就算再命令他们进攻，恐怕也不会取得什么效果。我带队进攻，可以提高大家的士气，这样突破敌人拦截的几率就能大大提高。”

两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没有注意到骤然响起的炮声。一名参谋拉了拉普罗钦科的衣袖，正在气头上的普罗钦科恶狠狠地冲着他吼道：“什么事？”

“团长同志，”那名参谋一脸兴奋地向普罗钦科报告说：“你快点看，是我们的炮兵在轰击敌人的阵地，我们的援兵来了！”

普罗钦科茫然回顾，就看见前方德军的阵地上，腾起了一团团火光，甚至还能听到弹横飞时发出的呼啸声。

散布得到处都是的苏军指战员，像普罗钦科一般呆呆地看着敌人阵地上腾起的火光和硝烟，听着传来的隆隆炮声。

过了良久，才有被炮声压低的欢呼声音零星响起：“援军，咱们的援军！”

“是师长派人来救援我们了！”

炮声停歇之后，又传来了密集的枪声，看来是城外的援军向敌人的阵地发起了进攻。

“参谋长同志，”普罗钦科对万尼亚说：“城外的援军向敌人发起进攻了，我们要去帮他们一把，否则等他们冲过来时，会付出惨重的伤亡。”

“团长同志，你说得对，我们应该帮他们一把。”万尼亚夺过普罗钦科手里的突击步枪，表情凝重地对他说：“您留在这里指挥，我带人去接应城外的援军。”

说完，不等普罗钦科发表意见，万尼亚便对站在身边的战士们喊道：“同志们，我们的援军来了，跟我冲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