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沙,”始终没有说话的岳母,开口对索科夫说:“你和阿西娅来之前,我正在和厂长谈此事呢。”
“那您知道我岳父如今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索科夫的岳母摇着头说:“厂长同志说维修站的地点是保密的,不能告诉我。我在这里磨蹭了半天,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厂长同志,”索科夫不解地问普拉佐列夫:“您为什么不讲我岳父所在的位置,如实地告知我的岳母呢?”
“将军同志,”普拉佐列夫一脸为难地说:“您应该知道,为了防止泄密,我军的前线维修站在什么位置,这是绝对保密的。”
“厂长同志,难道您担心我的岳母会泄密吗?”
“我觉得她应该不会。”
“既然您觉得她不会,为什么不能将我岳父的维修站在什么位置,告诉她呢?”
“将军同志,规定就是规定。”普拉佐列夫颇为无奈地说:“为了不泄露机密,就算是家属也不能告知他们具体的位置。”
“厂长同志,规定是死的,但人是活的。”索科夫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在执行上级的命令时,也根据实际情况来见机行事。”
说完这话,索科夫略微停顿后,又继续问道:“厂里派了多少人去前沿维修站?”
“一共是76人,将军同志。”旁边的库德林少校抢先回答道。
“76人。”索科夫把这个数字重复一遍后,眼睛望着普拉佐列夫说道:“也就是说,有76个家庭每天都在为自己的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去向担心。我说得对吧?”
“是的,将军同志,您说得没错。”
“既然您觉得我说得对,那就应该让去前线的职工,和留守在后方的家属取得联系。”为了妥善的处理此事,索科夫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见面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却可以通信啊,至少可以让后方的家属,知道自己的亲人还活着。
至于说到泄密,我觉得那是你们多虑的。切不说,军队里的通信地址都是战地邮箱编码,就算再书信里有违规的地方,也会被战时信件检查机关涂掉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就算让家属和前线的工人保持书信联络,也不会发生泄密的情况。”
普拉佐列夫仔细一琢磨,索科夫说得还是非常有道理的。就算前线维修站的某位工人在写信时,不小心有泄密的内容,在信件发出前,也会被战时信件检查机关涂掉的。就算这份书信落入了德国人的手里,也不会带来任何危害。
虽然普拉佐列夫的心里已经愿意让家属和前线的工人通信,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望着库德林问道:“军代表同志,不知您觉得如何?”
库德林听到普拉佐列夫这么问,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心说你是工厂的厂长,这样的事情只要你点头就行,为啥非要拉上我啊?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问了,库德林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说:“厂长同志,我只是您的副手。只要是您做出的决定,我肯定会支持的。”
见库德林这位军代表不反对,普拉佐列夫便下了决心。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放在上面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对着话筒说道:“我是普拉佐列夫,让厂办主任在厂里发通知,凡是亲人参加了前沿维修站的,明天全部到厂里来登记。”
阿西娅的母亲见自己磨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解决的问题,却因为索科夫的三言两语,而得到了妥善的解决,心里对自己的这个女婿不禁又多了几分好感。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再留在厂里也没有什么必要,于是阿西娅主动提出回家。
当车离开厂门时,又再次遇到了执勤的密契克。他看到阿西娅和她的母亲坐在车里,便大声地招呼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解决了。”阿西娅的母亲自豪地说:“我的女婿和厂长说了几句后,就解决了。”
当轿车驶离厂区大门时,一名年轻的民兵走到密契克的身边,有些好奇地问:“密契克,你说说,阿西娅的丈夫是什么人,居然如此轻松地说服了我们的厂长?”
“是一位将军,一位很年轻的将军。”密契克望着远去的轿车,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改天我应该去巴卡尼泽家串串门,搞清楚这位年轻的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而此刻坐在轿车里的索科夫,已经知道自己的岳母叫尼娜。不过对方听自己叫她妈妈,显得有些不自在,便改叫对方的名字:“尼娜,我和阿西娅要在家里待到晚上再离开,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买点菜回家做饭?”
“国营商店里,除了土豆、洋葱和圆白菜之外,就没有其它菜了。”尼娜为难地说:“米沙,你第一次上门,我总不能只让你吃这些寒酸的东西吗?”
“将军同志,”尼娜说完后,没等索科夫说话,科什金就抢着说:“我们不如去军人商店买东西如何?”
“你知道最近的军人商店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的。”
“好,既然你知道,那就带我们过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