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做更加的公平,可惜,如今的我却成了众矢之的。”
云初给裴行俭倒了一杯茶道:“既然裴兄已经选择了精忠报国,为何又希望跟那些勋贵们和光同尘呢?”
裴行俭道:“裴家也是勋贵。”
听裴行俭这么说,云初就把刚刚倒好的茶水泼掉,从架子上取下两罐子酒,自己抱一罐子,丢给裴行俭一罐子道:“茶为涤烦子,酒为忘忧君,你的问题已经不是一般的烦恼了,只能用酒来消除一下你的忧愁了。”
裴行俭打开罐子喝了一口道:“无法可解吗?”
云初大笑道:“你要功名,又要利禄,这世间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呢。
且受着吧。
你别想着从我这里得到安慰,说起来我也被你害的不轻,原准备推荐几个老部下的儿子进入四门学,被你这么一弄,没机会了。”
裴行俭笑道:“你也愿意走这样的途径?”
云初摊摊手道:“既然有坦途可走,谁愿意走崎岖小径呢。”
裴行俭起身放下酒坛子,轻轻掸一下袍子,轻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云初笑道:“没有办法,我就是这么真实的一个小人,算不得君子。”
裴行俭出了门,云初则偏着脑袋等裴行俭这个贱人回来,求人必须有求人的模样,不能站在道义的立场上想平白无故的驱使人。
果然,片刻功夫,裴行俭又回来了,继续捧着酒坛子喝酒。
云初道:“你第一次在长安县把事情没弄好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裴行俭道:“去了西域。”
云初又道:“第二次将长安县弄得一团糟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裴行俭道:“去了辽东。”
云初笑道:“这是你第三次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你该去哪里还用考虑吗?”
裴行俭笑道:“很好啊,我准备去安西当一个都护,就是哪里没有一个熟悉西域的人,去了也不会建立什么功勋,既然你建议我去西域,不妨多说一些。”
云初从怀里掏出一颗璀璨的足足有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放在裴行俭的面前。
裴行俭拿起宝石,对着太阳看了一下,赞叹道:“西域产这东西?第一次听说。”
说完话,就顺手把红宝石揣袖子里去了。
云初叹口气道:“仕途无望的时候,我们就该求财。”
裴行俭道:“我当上安西都护有利于我们发财吗?”
云初道:“现如今,长安城的胡商数量在锐减,这对万年县的富裕计划非常的不利,所以,我准备组织一些大唐商贾队伍,深入大漠,戈壁去遥远的西域做生意,一路上清理掉多如牛毛的盗匪,让商路变成通途,你以为如何?”
裴行俭道:“我本身就已经在谋求安西都护的位置了,就是薛仁贵很讨厌,总是想抢走这个位置,我这一次来呢,就是希望能获得你的支持,当上这个安西都护,好好地清理一下乱如麻团的西域。
看样子,不用求你帮忙了,我们相互帮忙如何?发财之后,我们兄弟平分便是了。”
云初摇头道:“亲兄弟明算账,帮你拿到安西都护这个位置,你的好处就该减掉两成。”
裴行俭点点头道:“还算合理,你七我三。”
云初又道:“因为我要组织货物,组织人手,一路上还要斩妖除魔,理应多分两成。”
裴行俭摇头道:“如此,我就剩下一成,某家身为安西都护,就算是坐地分赃,也理应有三成才是。”
云初轻叹一声道:“那就一成五吧,即便是这个分成方案,最后,你得到的也会远超你的期望。”
裴行俭大笑着站起来,双手按在云初的肩膀上道:“你是一个会做生意,而且专门做大生意的人,我信你。”
云初道:“如此,我就上《万年县通商西域疏》力荐你来当这个安西都护。”
裴行俭摇摇头道:“你的资历不够,如果能让老神仙或者玄奘大师美言一句,这事就手拿把抓了。”
“世外高人不入世才是最高贵的,一旦入世就再也无人尊敬,还会被皇家看扁,我能做的就这些了,至于成与不成,看天意吧。”
“你可以发动温柔动用关系帮助我,我还听说太医署,宫门局你都有关系,可以一起发动一下,他们可不是世外高人,都是世界里的人啊。”
打蛇随棍爬,是官员的必修课,裴行俭的这门科目学的非常通透。
云初从不借用朋友的关系去为别人办事,这也是他的坚持,所以,两人最终不欢而散,直到离开,裴行俭也没有把那一颗红宝石还给云初。
温柔听说要去西域,本来不想去,在看到钻石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决定随云初走一遭西域。
狄仁杰听说云初要去西域,坚决反对,认为只是为了做生意的话,有辱身份。
在看到钻石之后,也就改变了主意,表示支持,还答应云初在长安城将那个巴格曼给搜出来。
卑路兹王子的事情,他们不约而同的没有多说,对于云初跟他们谈到的萨珊宝藏更是心领神会,却不宣之于口。
温柔忙着写《万年县,长安县西域通商疏》,狄仁杰接手找那个巴格曼了,以前这件事是云初的私人事件,现在,变成公事之后,狄仁杰就可以直接插手了。
云初,狄仁杰来到了万年县大牢。
再看到苏莱曼的时候,云初几乎认不出这个人了,或者说,这个人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不过,看过雁九递过来的厚厚一沓子口供,云初就觉得这个苏莱曼没什么用处了。
雁九让云初确认这个人还活着后,就用勾刀割断了苏莱曼的咽喉,苏莱曼的喉管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就再无声响。
狄仁杰拿走了口供,云初回到了栖云寺别院。
不是云初不愿意在长安停留,而是这座城市里在皇帝,皇后走了之后,就显得空荡荡的毫无趣味。
温柔在下午的时候,就把两人的联名奏疏送到了御史台,御史台接到奏疏之后,立刻就快马送去了九成宫,来回足足有六百里路呢,最快,也是五天后的事情。
文成公主此次省亲的时间有点长,闺女在娘家待得时间长了总是不怎么招娘家人待见,所以,她离开的时候,只有太子李弘把她送出了长安城。
跟第一次出嫁的豪华送嫁队伍不同,这一次,没有工匠,没有书籍,没有工具,没有粮食种子,也自然没有绫罗绸缎,有的只有一腔哀愁。
有旧人哭,自然就有新人笑。
贺兰敏之这个和亲的新郎就笑的非常开心,尤其是离开长安城的那一刻,他将这座宏伟雄壮的城关的模样牢牢地记在脑海中,他希望有一天,自己带着军队来到长安的时候,可以按照他的心境来毁坏这座城池。
如果可能,他想杀光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
今天的离开,是为了以后可以浩浩荡荡的归来……
“夫君,雁门县公夫人来信说,她们家准备在洛阳置产业,询问咱们家要不要一起?”
云初摇头道:“我们家以后的基业就在长安,不去洛阳,没有必要提前置产业。”
“如果夫君去洛阳为官呢?”
“我不会去洛阳的。”
“雁门县公夫人说,夫君您在长安当官当的太久了,容易出问题。”
“告诉雁门县公,谢谢他的好意,我认定了长安,就不能再选洛阳,长安城是我一辈子的选择。”
虞修容低声道:“雁门县公梁建方腿疾复发,左腿已经开始溃烂到脚踝了,估计时日不多。”
“他当年喝酒吃肉吃的有多痛快,现在的痛风病就能把他折磨的有多痛苦,上一次我已经建议他戒酒,再把那个烂糟糟的脚锯掉,他不肯,还说自己的病跟喝酒没有半分关系,他是活该,宁愿疼,也不愿意戒酒,更放不下他吃了一辈子的烤羊腰子。”
“夫君走之前,要去拜访他吗?”
“怎么,你担心这一别就成永诀?”
虞修容微微叹口气,不再说话了,在丈夫出远门的之前,她不想说任何不吉利的话。
在皇帝旨意没有下来之前,云初不能做任何前期准备工作,只有在皇帝的旨意下来之后,他才能开始发动万年县的不良人,老府兵,蛰居长安的巨寇,退休的马贼,新丰市上的那些游侠儿,以及任何想去西域捞钱的彪悍关中子弟。
云初还想把关中子弟去西域赚大钱的事情弄成一种日常选择。
既然那些西域人能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当山贼,马贼,沙盗当的轻松愉快,没道理关中人在那里就没有活路。
“这一次,少林寺的武僧跟着娜哈一起去,不做别的,他们只是娜哈的扈从。”
“卑路兹王子呢?”
“他不愿意随你们走,认为不安全,他希望能跟随裴行俭的换防大军一起走。
等你们到了西域,就由不得他了。”
“这一次这么大的阵仗,你们就派娜哈跟一群武僧去西域?这不像是你的为人。”
“自然会有人与你们一同进入西域,只不过不一起走,佛门的归佛门,你们的归你们。”
“分的这么清楚吗?”
“必须分清楚,你要知道,当今的皇帝皇后不是两个很愿意讲道理的人。”
明天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