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有三艘船会沿着运河抵达洛阳,你要做的便是不让这三艘船抵达洛阳。”
钟馗道:“船上是什么人?”
李淳风道:“应劫之人。”
钟馗道:“好,就算是滥杀无辜好了,我们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可以让这里的人都忘记对错。”
李淳风道:“陛下将会下旨册封我道门老子为太上玄元皇帝,道门以后归宗正寺管辖。”
钟馗冷笑一声道:“如此说来,我道门以后便是皇族不成?”
李淳风道:“正有如此。”
钟馗摇头道:“武德八年,大唐高祖皇帝敕令曰,道门第一,儒家第二,佛门第三。
贞观十三年,太宗皇帝下贬佛崇道敕令曰:道士女冠可在僧人之前。
道门地位已经固定,为何还要为了追求一些虚名,就不问青红皂白的杀人夺命?
某家以为,只要动了第一次刀子,以后想要不提刀子恐怕是不成的。”
李淳风似乎主意已定,钟馗的说辞并不会改变他原本的想法,对钟馗道:“去做吧,至少你将要杀的人一群真正需要杀掉的妖人。”
钟馗听闻李淳风这样说,一双圆眼顿时眯缝成了两条缝,低声道:“千里遁形罗公远?他果能遁地无形?某家是不信的。”
李淳风道:“就因为你不相信,才会派你去诛杀此人,否则,一旦等此人进入上阳宫,叶法善师的很多神通就无法施行,对我们非常的不利。”
钟馗迷茫的瞅着坐在一众道士中间的叶法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至于坐在叶法善身边的一个怀抱道情筒白须白发的道人更是让钟馗迷茫的厉害。
李淳风低声在钟馗耳边道:“鸿蒙初开一白蝙蝠耳!”
钟馗死死地盯着那个白须白发的道人,很想从这人的身上看到一丝丝蝙蝠的影子。
明明李淳风说话的时候低声细语几不可闻,偏偏那个白发白须道人似乎知晓了,笑吟吟的瞅着钟馗道:“别说出去,说出去立死。
记得在杀罗公远的时候啊,用竹刀,莫要用铁器,斩断他的头颅,待血流干之后用竹箱子装着,万万不敢见土,一见土,他就逃了。”
钟馗在西域也算是杀人如麻,他原本非常的不愿意相信张果说的话,但是,一想到这个家伙好像已经活了数百年,就强行把心中的疑惑压制了下来。
叶法善也笑吟吟的对钟馗道:“你立下十八层地狱,善念已经动天,而后只需清静无为专心修行便是,莫要再生愚妄,坏了你的好修行。”
当满屋子的神奇高道一起笑吟吟的看着钟馗的时候,钟馗心中刚刚升起来的一丝疑惑,便烟消云散了。
只是,心中隐隐觉得不妥,觉得自己应该把这里的见闻跟云初,温柔说一下。
虽然那两个家伙根本就是两个俗人,可是,修道这种事情,一旦入门了,就乐在其中。
以云初跟温柔两人的聪慧,必定能事半功倍。
李弘进紫薇宫想要去见一见自己的父皇,可惜,今日里等着陛见,或者陛辞的官员很多,一时半会轮不到他,就绕过紫微宫准备先去母亲居住的上阳宫探望一下,刚刚生育过后的母亲。
陛见的官员都是从地方上归来的各路大使,陛辞的都是准备去地方任职的五品以上官员。
皇帝对于这两种官员非常的重视,属于皇帝最重要的工作之一。
上阳宫里莺莺燕燕的,到处都是女人,以至于这里满满的都是脂粉香气。
李弘很不明白,今天不过是母亲生育太平之后的第十天,原本应该好好地在宫室内修养的,却不顾忌讳的在这里召见宫人,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才对。
绝对不可能是裴婉莹说的挑选美貌宫人准备赏赐功臣这么简单。
李弘眼观鼻,鼻观心的从脂粉群中穿过,所到之处宫人纷纷拜服于地,人人都充满希望的看着太子,希望能成为他身边的人。
李弘宁愿把目光放在春嬷嬷肥硕而又古怪的屁股上,也不肯多看那些宫人一眼。
春嬷嬷似乎感受到了李弘灼热的目光,就没好气的转过头道:“看我作甚。多看看这些美人儿,可都是等着你怜惜呢。”
李弘瓮声瓮气的回答道:“我宁愿回到东宫发现嬷嬷躺在我的床上,也不愿意看到别人。”
春嬷嬷嘿嘿笑道:“还是胆子小,还怕黑不成?”
李弘道:“听着嬷嬷的呼噜声睡觉,孤王听了五年,这些年不听了,反而不好入眠。”
春嬷嬷怜惜的瞅着李弘道:“娜哈走了,你的心也走了,这不好啊,您是太子殿下,应该学会太上忘情。”
李弘皱眉道:“母后在修道?”
春嬷嬷道:“皇后在生下太平之前,总有道士进宫来为皇后说道。
其中有一个叫做罗公远的,个子小小的,本事却不小,居然能猜中皇后首饰盒里的首饰数量。”
李弘吃了一惊,咬牙道:“都是妖言惑众的妖人,此人身在何处,待我亲手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