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熊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被李治一巴掌抽在鼻子上,巨熊立刻听话的躺好,还把自己柔软的肚皮亮出来,好让李治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李治明显已经睡着了,打着酣,虽然总有槐叶落在他的身上,却无人胆敢上前为他盖上一袭毯子。
好在,巨熊的身体很热,肥胖的身体也能很好的为李治挡住秋日里微凉的风。
李弘是在半个时辰之后才知晓左春死掉的消息,他只是微微楞了片刻,就继续等着太医为裴婉莹诊脉,这几日里裴婉莹的身体燥热,掌心,脚心潮热,入睡极为困难,似乎有了怀孕的迹象。
太医的手从裴婉莹手腕上拿开,想了片刻才对李弘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只是脾胃不调,并非孕像。”
李弘点点头道:“孤王知晓了。”
送走了太医,李弘就对一脸失望的裴婉莹道:“也好,若是有了身孕,你就没办法去泰山了。”
裴婉莹道:“我宁可这一次不去泰山。”
李弘笑道:“多看看,多听听总是好的。”
裴婉莹骄傲的道:“我宁愿等殿下去泰山封禅。”
李弘笑着摆摆手道:“我不会去搞什么泰山封禅的,徒废无功的事情罢了。”
说完话,李弘就把裴婉莹扶到床榻上,抚摸着她的脸道:“好好休息,我去处理一些事情。”
看着李弘的背影,裴婉莹很想叫住,话在嘴边终究还是忍住了。
这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丈夫人选,英俊,高大,温柔,权势滔天,除过不爱她之外,没有什么好挑剔的。
许敬宗最近偶感风寒,把自己关在一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谁都不见。
李弘过来打开大门跟门窗,对卧倒在床榻上的许敬宗道:“保持敞亮,通风,多饮用热水,才是治疗风寒的最好办法。”
许敬宗被小妾搀扶着坐起,咳嗽一声道:“谁说的?”
李弘道:“孙神仙说的。”
许敬宗笑道:“如此,咱就依法施为。最近老夫在静室调息,不知外边可有什么热闹事?”
李弘找了一个靠近窗户的椅子坐了下来,对许敬宗道:“李义府一日六次遇险。”
许敬宗想都不想道:“云初干的。”
李弘皱眉道:“若是师傅干的,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参加李义府的葬礼。
别的不说,在刺杀这一道上,师傅有独步天下的本事。”
许敬宗呵呵笑道:“本着谁收益,谁的嫌疑就最大的原则来看,云初他们的收益最大,所以,就一定是他们安排人干的。”
李弘皱眉道:“我说过,李义府活得好好的。”
许敬宗道:“老夫也说过,就是云初他们干的,毫无回旋的余地。
还有,云初不杀李义府才说明他年纪轻轻的已经有几分老谋深算的模样了。
太子莫要忘记,李义府仅仅是暂代长安留守之职位,按照时间来算,总体上有八个月到十个月的时间,只要拖过这段时间,他们就赢了,杀死李义府只会让你父皇,母后狂怒,对他好处不多,所以不杀才是真智慧。”
李弘听了许敬宗的解说之后道:“如果换成是李敬玄如何?”
许敬宗摇头道:“李敬玄的女婿如今就在长安任职,听说入职的仅仅是蕞尔小吏,可是,云初却没有给他安排任何固定的差事,只是让他从头做起,这可不是一般的安排了,算得上是耳提面命一样的情谊了。
我们知道,陛下自然也知道,所以,在应对云初的事情上,李敬玄不可靠。
殿下,既然云初开了长安的官吏口子,东宫所属也应该有人去长安任职。”
李弘果决的摇头道:“不用,长安所有人,都任由孤调遣。”
许敬宗神色难明的瞅着李弘道:“这可不是殿下该说的话,信任,终究是有一个限度的。”
李弘瞅着许敬宗叹口气道:“三刻之前,父皇杀了左春。”
许敬宗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神色紧张的瞅着李弘道:“殿下,莫要说笑。”
李弘道:“身首分离,死的不能再死了。”
“陛下为何会杀左春?”
“据说是父皇命左春派人去刺伤李义府,左春犹豫了一下,而后就被父皇斩首了。”
许敬宗面色大变,对李弘道:“请殿下立刻斩断跟李义府的所有勾连。”
李弘皱眉道:“李义府是母后的心腹,父皇一向对他优容有加。”
许敬宗大声道;“安知不是忌惮有加?”
李弘点点头道:“再有十天,师傅就会抵达洛阳,到时候孤会亲自询问。”
许敬宗有些失落的道:“殿下,无论如何先斩断我们跟李义府做的那些交易再说,如果晚了,老臣担心,会引起陛下的不满。
这一次陛下连左春都杀了,可见,蕴藏在陛下胸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了。
殿下是太子,万万不可因小失大,为了区区一些利益,就引发陛下对太子的不满。”
李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不舍的对许敬宗道:“好,就如卿家所言,该舍弃的就舍弃掉算了,反正孤还年轻,有的是时间重新布置。”
许敬宗长吁一口气,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胸口道:“殿下,此次去泰山,殿下最好居住在云初统领的军营内,无事万万莫要离开。”
李弘摊摊手道:“这又是为何?”
许敬宗来到窗前,看着飘落的槐树叶子低声道:“说不准,老臣的心中很不安,非常的不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