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冷笑道:“英公不老吗?”
李绩大笑道:“老夫英姿勃发。”
云初道:“不如让年老体弱者离开,我们重新来过。”
李绩道:“老夫用兵,重在无礼,你若在乎礼,这一场你已经输了。”
云初勉强睁开被苏定方一记重拳打的模糊的眼睛,视线从李绩,程咬金,苏定方,梁建方,梁师泰,孙仁师等白发老将面上滑过,再看看还在惨叫的温柔跟狄仁杰,云初就把凶狠的目光落在相对年轻的程处默跟李思文身上。
李绩见状不好,不等他喝令程处默跟李思文快跑,云初就已经风一般的穿过程咬金这群老家伙组成的包围圈,直取躲在众老将身后的程处默与李思文。
一记重拳轰开程处默防御的两只手,接下来的三记重拳就结结实实地砸在程处默的小腹以及两侧的腰子上。
用重拳轰击快八十岁的程咬金,那太没有人性了,打五十岁的程处默云初是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小腹挨了一记重拳的程处默当下就蜷缩成了一只大虾,紧接着,两侧的腰子又挨了两记重拳,身高体胖的程处默就像被伐倒的巨木一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李思文原本还想协助程处默作战,才过来,就看到程处默已经完蛋了,转身要跑,却被云初探手捉住他的衣领,用力一扯,李思文怪叫一声,猛力向前挣,只听裂帛一声响,李思文的衣衫被扯成了两半。
被衣衫牵绊了片刻,等李思文想要再次发力的时候,却被云初捉住了松松垮垮的腰带,云初大吼一声,就把李思文举在半空,以这个家伙为扫帚,抡圆了向正在殴打温柔,狄仁杰的一众老勋贵刷了过去。
李承修在阿耶脚下焦急的道:“阿耶,师父真的发怒了。”
李绩笑吟吟地道:“就要他发怒啊,他不发怒如何能跟我们断个干净呢。”
李承修见云初举着李思文一顿乱扫,好几次,李思文的脑袋就差点砸在石头栏杆上,就云初的力道而言,把李思文的脑袋砸一个稀巴烂游刃有余。
“二哥,二哥啊,阿耶,在这么下去我二哥性命难保。”
李绩冷笑一声道:“他也就这点用处了。”
云初不在乎李思文的命,李绩不在乎二儿子的命,那些老将们不能不在乎,终于,在云初一顿横扫之下,温柔,狄仁杰终于能站起来了,就是口鼻流血,样子凄惨。
另一边,太子李弘终于跳起来抓到了石壁上凸起的岩石,几次换位之后终于逃脱了一群老僵尸的围堵,站在手里拿着李思文的云初面前舌绽春雷一声吼:“住手!”
李绩抬起脚,踢了李承修一下,于是,李承修就滚到云初那边去了。
太子的怒吼对其余人或许还有威慑力,在李绩程咬金,苏定方这些人面前就不怎么够了,李绩将双手插在袖子里道:“可怜白发生?老夫一生纵横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屠城灭国寻常事尔,到你口中,就成了可怜白发生?”
被一顿乱脚踢打的嘴巴比脑子快的温柔立刻反唇相讥道:“你被太宗活捉过,还被刘黑闼打过。”
李绩大笑道:“寻常事尔,老夫与太宗打过阵站,力尽被俘,即便是杀了太宗麾下数名裨将,太宗也未曾杀我,反而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谁敢小觑老夫?
至于刘黑闼嘛,当时确实兵锋极盛,老夫不愿拿麾下儿郎的性命与之恶战,后退三十里待机而动,怎么就成老夫被刘黑闼打过?”
狄仁杰揉着剧痛的腰身对李绩道:“英公,云初到底写了些啥,以至于让英公如此大怒。”
李绩张口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李弘摊手道:“英公就该是这等威严气派,我师父没说错啊。”
李绩道:“老夫听思文……哦,云初,你如果不想杀他,就把他放下来。”
云初闻言就丢开了手里抓着的李思文的一条腿,然后抬腿,把他给踢到一边去了。
李绩看都不看昏迷中的李思文,咳嗽一声继续道:“听了前面几句,老夫也是胸怀大畅,还与众兄弟劝饮来着,可是后面几句话就不中听了,尤其是最后一句。
你们听听,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这两句不错,拍的老夫舒坦……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也好,算写了老夫一生功业。
可是,老夫要问你,什么是他娘的——可怜白发生?
老夫一生不知道诛杀了多少草头王,击败了多少觊觎我大唐的异族贼人,剿灭了不知道多少的不臣之国,怎么,临到年老体衰了,你就给老夫来一个可怜白发生?
确实,这几年天下太平了,我们这些老鹰犬没什么大用了,一个个性子粗疏,又他娘的贪财好色,在朝堂上给不出好主意,说不了明白话,也就渐渐的不受待见了。
你们可以不待见老夫等人,可以骂我们,恨我们,老夫等人却不许任何人可怜我们。”
温柔吐一口嘴巴里的血,看着云初道:“这顿打挨的好冤枉啊,你的诗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以后要慎之戒之……”
狄仁杰也朝四处看一眼,引入眼帘的是带着各种穷酸怪想的老翁,揉着胯.下道:“也不能照着子孙根下手啊。”
李绩冷哼一声道:“别以为你们高人一等,就能无所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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