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道:「皇家强大,大唐才能强大,这与云初教授给弘儿的学问不同,云初曰:只有百姓强大富裕了,大唐才会强大。
太宗皇帝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巨舟行于浅水处,万世无忧,小船行于怒海之上,必有倾覆之忧。
这就是臣妾为何不在意云初的原因所在。」
李治摇头道:「此乃妇人之见!」武媚怒道:「既然如此,陛下因何不追回云初呢?」
李治瞅着武媚道:「只因为你是皇后。」
武媚长吸一口气道:「上官仪在泰山之上折辱臣妾,陛下因何一言不发?
李治继续瞅着武媚道:「只因为你是皇后。」
武媚道:「两者都因皇后起,因皇后落,为何却有天壤之别。」
李治道:「地方豪强被黜落,豪门世家被黜落,勋贵世家被黜落,皇后还想继续黜落文臣吗?」
武媚道:「臣妾在泰山发作目的本就不在云初头上,只想让陛下在上官仪与云初之间做一个选择,结果,陛下选择上官仪而非云初。
臣妾也没有想到云初竟然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挂冠求去,这让臣妾避无可避,因此,都是云初的错。」
李治呵呵笑道:「你还不如说都是朕的错算了,地方豪强没有死光,豪门世家依旧存在,勋贵们只是想图谋倭国,不是死了。
黜落云初,算是朕给这三者吃的一颗定心丸,朕是要通过黜落云初这个不可被黜落的臣子来告知那些心怀恨意的人,朕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给他们一个东山再起的希望,只要拖过十年光阴,他们即便是再心怀恨意,在朕重新整治的朝堂面前,将不堪一击。
黜落上官仪,你这是要眼看着他们四者相互勾连吗?」
武媚沉默良久道:「终究是臣妾背负了所有是吗?」
李治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皇后退下。
武媚离开行宫的时候看到了守候在行宫门口等待陛见的上官仪,没有理会上官仪的见礼,径直离开了行宫。
上官仪一直躬身施礼,等皇后一行人离开,才用阴郁的目光看着皇后离开的地方,自言自语道:「这牝鸡司晨何时是个尽头呢。」
薛长风仰头看着大行城高大的城门,确认上面的字跟长安很多街坊门口的字一样,都出自云初的手笔,不是他对云初的字有多熟悉,主要是满大唐写的一手烂字,却敢于大胆的给别人写门楣的***,就云初一个人。
人们都说,云初的字虽然烂,字里行间却满是情谊。
所以,求字的人基本上都是冲着这份难得的情谊去的,这样的内部道路,满长安人都知道,就是云初的烂字突兀的出现在大行城的城头,还是让薛长风这个读书人有些感慨。
他是跟着一大群世家子弟来大行城的。
看到摆在城门口的柳条筐,薛长风就熟练的往里面丢了两枚铜钱,然后就得到了看守城门的人一张只有嘴巴在笑的笑脸。
而且,只有一瞬间,却又能保证让你看清楚。
「这他娘的比晋昌坊收钱的还要职业啊······」
才走进城门,他就看到有一个个子矮小的倭人被人踢得高高飞起,然后四仰八叉的倒在他的脚下,发现挨揍的是倭人,薛长风就准备牵着马从这家伙身上跨过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没想到这个倭人竟然抱住了他的小腿还用熟练的长安官话道:「客人来大行城,怎可不去我倭国花房一游,那里有全天下最温顺的女子·····.」
于是,这个会说长安官话的倭人再一次高高的被踢飞,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薛长风却没有笑,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脚只是
想把他巴拉到一边去,并没有用上力气,力气也不足以把人踢飞,一切都是那个混帐在表演。
于是从怀里摸出五个大钱排在手里道:「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这钱拿着,给某家带路。」
倭人的眼睛一亮,立刻蹿过来,小心的看着薛长风手里的大钱道:「等我伺候好了贵人,再拿钱也不迟。」
薛长风手腕一转,将钱收回袖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倭人笑嘻嘻的道:「贵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长风道:「刚才看你身手敏捷,就叫你快手吧。」
倭人立刻道:「快手听郎君吩咐。」薛长风将战马缰绳递给快手,顺便连背上的背包也一并给了快手,这一番操作,让这个倭人愣住了,小声道:「谢贵人信任。」
薛长风道:「有这样一副好身手却不肯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某家不信任你信任谁啊,走吧,先找一处食肆填饱肚子,我们再好好的逛逛这大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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