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如果真不答应，这片野地里必然多出一座坟墓。

“嗯？”勒斯和杜康都有些惊讶。

就算工人们的消费能力非常弱，他每天也能挣个十银币，耗费的却只是早、中、晚这三个没有工作的时间。

从半年前开始，码头前的一排摊贩们，只有等到他的东西都卖完了，才能轮得到别人做生意。

今天中午他正准备去家门口的面包店买黑面包去码头卖，就遇到了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青年。

“阁下，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小伙子，我们又见面了。”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

杜康还是挺贴心的，他其实带着杰西早就到了，也看见勒斯回家，估摸着队长应该吃完晚饭后，才用约定好的信号通知了他。

杰西就这么一直攒着钱，用来供给妹妹的医药费以及所有日常开支，他觉得虽然要应对各种刁钻顾客和黑帮的纠缠，身心都很疲惫，但日子过得还算舒服。

别的摊贩后来也开始学他多放盐，用以招揽顾客，然而杰西的价格又极低，几乎不挣钱，仍然吸引着大量的工人来买。

杰西并不是在做慈善，他低价卖给工人实惠的午餐，只是为了从他们身上挣更多的钱。

“五六个金磅。”杰克如实回答。

因为他无法保证杰西回去后会不会报警。

有的时候，一丝疑点，都可能被人察觉，他不会拿自己、战友和家人安危去赌。

午餐一旦卖的贵就没有工人吃，市价出售是为了走量。

但在这里，他已经亲手剥夺了数十人的生命，估计以后还会杀死更多的敌人。

其他的小贩都不舍得多放盐，也不舍得放鱼肉，但杰西不一样。

时代背景的强制要求下、主观意识的纵容下，曾经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正在慢慢消失。

作为经常与黑帮纠缠的小商人，杰西也有着自己的谨慎和机警，他没有答应下来，借口是中午需要去码头摆摊，并诚恳的道歉。

然而这个叫杜康的人突然就变脸了，直接将他挟持住，带上马车前往了中产区。

他当时只是抱着侥幸心理尝试一下罢了，并不觉得那种住在中产区紫荆街的富人会用自己这种破马车。

只要能活下去，他做什么都行。

他说自己叫杜康，勒斯·瓦格纳先生需要用车，所以想请自己驾车过去。

勒斯下了马车，从杰西手中接过一盏油灯，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等待。

晚上他卖的日常用品和衣物，一件的利润就有几十铜板，远比售价才三十铜板的午餐要挣得多。

杰西没有选择，勒斯没给他选择，或者只给了他生与死的选择。

诺亚的海水取盐技术效率并不高，它只能保证诺亚的人民不会因为缺少盐分摄入而得病，但价格并非因为靠着大海而下降到低廉的地步。

“你答应了？”

每天晚上码头下工的时候，他会再次摆摊。

杰西只有一个人，白天还有其他工作，没办法做太多的鱼汤，面包再多的话马车也装不下。

勒斯很满意这小子的表现。

“我想做一件事，人手不够，所以把你找了过来。”

每天还特意用价格高昂的粉，做一小锅甜汤，供给那些不用养家，相对有钱点的单身汉。

勒斯拉起窗帘看了看车外的景色，发现已经来到漆黑一片的野外，随即敲了敲前车厢的板子。

这小子知道自己的名字和住址，一旦将警察引来，虽说这种毫无证据的事情不会让他吃牢房，但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每天只卖一百份实惠午餐，但可以收获远超过一百个人的好感。

杰西耸了耸肩膀，无奈道：“我还有其他选择嘛？”

勒斯听过一句话，法律是道德的底线。

白天他会去飞艇站拉客，虽然要碰运气，但总的算下来，他每月的收入达到了将近五个金磅，对于一个十七岁、没有父母的少年来说，非常厉害了。

他们俩在军队时最高工资也就五个金磅，这小子年岁不大，在平民区能赚到这么多钱，说实话比他俩强多了。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勒斯笑道：“聪明的人在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出身，都能逐渐混出头！”

杜康刚才简单说了下从名片地址上的面包店打探到的消息，他知道杰西每天有三份工作，马车、午餐和日用品小贩。

但码头工人的钱并不是那么好挣的，黑帮的触手在那里老树盘根，能从黑帮手里保住这么多金磅的收入，他果然有些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