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和那名酒吧侍者望着卢米安等人,充血的眼睛由木然逐渐变得惊恐。
他们压着嗓音,状似呓语一样说起同样的话语:“你们知道了……“
“你们知道这里有疯病.……”
霍然间,皮埃尔的表情扭曲了起来,歇斯底里地低吼道:“你们也不能离开!”
“外面的人会知道的,我们全部都会完蛋!”
他猛地将身体挤入了蒸汽列车打开的窗户,试图攀爬进去,将卢米安等人拖出来。
卢加诺刷地站起,就跟在挥舞锄头一样劈出了右拳。
砰的一声,皮埃尔昏迷了过去,挂在了窗户边缘,那名酒吧侍者也仿佛失去了理智,踩着这位揽客的中年男子,想要跳进车厢。
卢加诺又是一拳,将眼白多有血丝的酒吧侍者也打晕在那里,和皮埃尔叠在一起。
“没异变成怪物啊………”卢米安刚才还以为两位镇民是突然爆发了疯病。
卢加诺侧过身来,沉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卢米安重复起“医师”的问题。
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的发展不仅直观地表现出了异常,而且还让他感觉到了矛盾与违和。
会让人失去理智,模仿犬类生物的奇异疯病和一个接一个的发病明明白白地展露出了超自然因素的存在,但既然皮埃尔等镇民不想让外界让政府和教会知晓这场疯病,担心这会导致整个镇子的消失,那他们为什么如此轻易就将疯病的事情告诉了卢米安?
这是可以用他精神上的压力早已到达极限,卢米安那句未来会生病的话语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解释,之后被点醒则本能地阻止起秘密外泄。
但正像卢米安之前问的一样:为什么不逃离这里?
面对这种毫无缘由,难以防备的“传染性”疯病,正常人类不是应该赶紧逃离达德尔镇,等瘟疫平息了再回来吗?
就算担心逃离会引来官方的注意,在解决掉疯病后,将潜藏感染风险的人也一起清除,他们也可以带上干粮,往附近的山里跑啊,躲个几天再说。
除非,有某种力量在阻止达德尔的镇民逃离!
这一点,卢米安还从其他细节上获得了印证:小镇居民们竟然知道其他地方出现过类似疯病,整个村都被官方抹掉的事情,正常而言,不是只会听说某某村遭了灾,所有人都被埋了吗?
而在最初的感染者发病后,陆续疯掉的人里面竟完整包含了教堂的神职人员、警察局的警察和卫生署的官员,于是,这场瘟疫非常精确地在一开始就打掉了达德尔镇与地区官方联系的中枢。
这就像是有哪个具备智慧的危险家伙在刻意传播疯病,并用各种方法阻止镇民们逃离一样。
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幕后黑手存在,他为什么要放任皮埃尔等人将情况告知蒸汽列车上的医生?
这么一列蒸汽火车如果被留在达德尔镇,没能于明天上午抵达加蒂港,必然会引来官方非凡者的调查。
另外,卢米安自问,换成自己,真要实验什么疯病,真要做这种反人类的事情,肯定会选择相对封闭,与外界联系不多的村庄和小镇,而不是每天都有蒸汽列车驶过甚至停留一晚的交通枢纽——即使卢米安刚才没问皮埃尔的情况,那些去达德尔镇睡温暖被窝,品尝漂亮小青蛙的人也会发现异常,总不能把他们都留下来
吧?这会被追查的!
有很多矛盾,违和,难以解释的地方….既聪明又愚蠢,既谨慎又大意…卢米安琢磨之中,看着卢加诺道:“能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告知官方,你不会想自己去调查疯病的源头,拯救这里的镇民吧?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这么高尚。”
卢加诺尴尬一笑,他根本没想过后面那种可能。
“怎么告知官方?”他诚恳问道。
他很少这么做,没什么经验。
“最简单的办法,找列车警察来,告诉他皮埃尔说的那些,让他用列车上的无线电联系福斯地区或者上滨海省的相关部门。”卢米安相当随意地说道。
卢加诺犹豫了一下道:“可,可我们作为证人,作为目击者,会被请去协助调查的,我们,我们的身份可是假的,即使用您那件神奇物品改变容貌,也容易在一些神秘学能力下暴露我们是非凡者的事实。”
卢米安想了想,露出笑容道:“那到站台上找个没人的空房间,堆几十捆炸药,然后一下引爆,轰的一声掀飞屋顶,弄垮屋子,这样一来,别说列车长、列车警察肯定会赶紧上报,福斯地区的官方也会直接注意到,这里和福斯城可不远,等他们深入调查,就会发现达德尔镇隐藏的问题了。
“怎么样,这个办法不需要我们亲自出面吧?”
卢加诺思索了片刻道:“等官方深入调查,就会发现我们接触过达德尔的镇民,会担心我们也有感染疯病的危险,到时候,我们可过不了检测。”
卢米安听得有点烦躁,仿佛回想起了自己和姐姐在科尔杜村出现异常后,被困在那里,怎么做都有问题的处境。
他笑了一声道:“那就亲自去调查疯病的源头,把它炸成碎片!“
“这样能彻底解决掉问题,又不会被官方注意到!”
这时,已不知吃掉多少夜宵的小男孩路德维希将嘴巴里的油炸土豆饼咽了下去,不慌不忙地说道:“将疯病告知官方后,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等他们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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