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当雷柱摧枯拉朽的降临之际,从船舱内飞出一件巴掌大小的青蓝色冰甲,迎风膨胀,急速化成了山坡般大,表面繁杂的花纹更是活灵活现浮现而起,密密麻麻的和雷柱撞击到了一块。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符文,威能之强悍远超想象。
和两道紫色雷柱甫一接触,竟双双的爆裂而开,而后一股股冰寒的怪风,围着灵舰一阵乱舞。
一群人影从山巅缓缓飞下,待到了山脚,彻底散去遁光,一步步地朝灵舰逼近。
“晚辈陈平,见过宫前辈。”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面容普通的青裳男子,只见他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弯腰一拜,口中十分恭敬的说道。
不错,当冰甲神通成型时,他便知晓,灵舰里的那位元丹修士必定是宫灵珊无疑。
碎星门两位太上长老,只有宫灵珊修炼的是天素云水诀,能将水灵力转换为更强一筹的冰灵力。
“既然知道我们乃碎星门的修士,你还敢驱动大阵攻击,是嫌海昌岛存在太久,活得不耐烦了吗?”
蟒袍男修双眉倒竖,怒视着陈平须发皆张起来,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之意。
“樊道友可真错怪我了。”
陈平面露苦涩,诚惶诚恐的解释道:“陈家近年在浮戈山炼制灵器,山上早已划入禁地,刚才贵宗的灵舰长驱直入,目的不明,我只好咬牙开启了阵法,哪知冲撞了上宗,实在罪孽深重。”
他口中称呼的樊道友全名樊赤燕,是此次来的两位筑基大圆满之一。
樊赤燕是碎星门的实权长老,也是另一位元丹修士樊老祖的亲孙子。
因此,他在宗门的地位极高,还在未晋级前的宫灵珊之上。
而他旁边站立的另一名筑基大圆满修士,则是位面容憔悴,两眼无神的六旬老头。
此人的来历陈平也清楚。
黄予冠,也是碎星门的长老之一。
这两人均是名声在外的强者,拥有半步元丹境的实力。
宫灵珊、樊赤燕,再加上黄予冠,三人便是灵舰上最棘手的修士。
至于其他的一众筑基后期,陈平倒是完全不必理会。
“胡说八道,樊某明明报上了名号,你却仍置若罔闻的指挥雷柱轰下!”
瞳孔里的寒芒一闪,樊赤燕冷冷的戳穿了陈平的谎言。
“唉,众位藏在灵舰中,陈某担心是逆星宗的孽障假借上宗名号入侵海昌,待真正看到樊道友,已是来之不急了。”
陈平苦苦一笑,向着他鞠躬道:“今日无论如何,是我陈族的不对,我这里给大家赔罪了。”
“你在放屁……”
樊赤燕恶狠狠地爆了句粗口,手指一动,包括黄予冠在内的八位筑基同门旋即飞身离开灵舰,将陈平密不透风的团团围住。
陈兴朝、陈通、薛芸几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然后身影默契的一晃,形成了一个更大的禁锢圈,又把黄予冠一众反包围了起来。
“亲疏有别,淋漓尽致。”
观察着他们的动作,陈平微微一笑,暗中感慨道。
反应最快的,是他的道侣薛芸和几位同姓长老。
几乎不曾有丁点犹豫的和碎星门表明了立场,主动上前营救。
这当中,甚至有和他素来不太对付的陈穆念、陈蝶玉。
之后,耿山、薛正空、曾庭玄几人稍微考虑了半息时间,也面色阴沉的参与了进来。
只有五长老惠秋烟,在被其道侣陈兴朝冰冷至极的目光扫了一下后,才一咬银牙的飞身赶来。
“好哇,陈平,你还有脸称呼逆星宗是孽障,樊某看你海昌陈氏才是最大的叛逆!”
樊赤燕双眼猛地一缩,指着他面无表情的道。
但实际上,他心里却是不怎么平静的。
来之前,宗门便透露过关于陈家的最新消息。
海昌陈氏近年发展迅速,麾下可用的筑基修士多达二十位。
若非如此,宫长老也不会亲自出马,并且带上他们几个了。
就是怕出现眼前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局面。
不过,纵使被数量更胜一筹的同阶包围,一众碎星门修士的心中也无过多的恐惧。
因为船舱内,还有一位己方的元丹高手,至少能够以一敌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陈家向来对贵宗毕恭毕敬,照常上供资源,支持贵宗铲除叛逆。”
“但尔等仗着兵强马壮,不讲道理的随意欺压,莫不是非得将本族逼至绝境,闹到贵宗所属的麾下势力皆众叛亲离的地步?”
双方既然撕破了脸皮,陈平也乐得卸下伪装,冷漠无比的道。
话音一落,当着樊赤燕等人的面,一丝丝剑芒般锐利的电弧开始重新凝聚。
“嘿嘿,我给樊道友兜个底,本族灵石充足,完全可以支撑三级大阵发动数十次的雷法攻击,即便我陈氏成为历史,尔等来的十人,恐怕也活不了一半!”
陈平悠悠的展齿一笑,道:“俗话说以和为贵,上宗若就此退走,海昌陈氏依然是臣服于碎星门的下级势力,而且绝不会改换门庭,投入逆星宗。”
陈平话里满满的威胁之意,樊赤燕哪里听不出来,阴森的说道:“樊某今日哪怕身死道消,也要灭你满门!”
此言一出,陈族一方全场哗然,目光均变得极其凝重。
碎星门这次携元丹和灵舰之威驾临海昌,果真是奔着覆灭陈家来的。
“樊师侄,你且退下。”
就在双方修士剑拔弩张之际,一道幽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讲到最后一个字时,一名面容秀美绝俗女子从船舱飞身落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其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
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根梅花玉簪,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宫师叔。”
见到这女子,樊赤燕、黄予冠等人当即恭敬的合手一拜。
“宫前辈。”
而陈家一方的筑基则纷纷眼神大变,也胆颤心惊的一个接一个俯身拜道。
这就是修炼界高阶修士的威严。
纵然宫灵珊可能是敌非友,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保持的。
而宫灵珊对众修的参见不予理会,只是双瞳剪水般凝视着包围圈正中心的那青衣人,玉容上闪过一丝怪异。
“你瘦了。”
紧紧盯着此女的娇颜,陈平情不自禁的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