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山,白骨洞。
石矶的道场骷髅山可算一座宝山,青松白鹤、紫雾金辉,灵气充沛是为仙家洞天福地。
就是名字不好,又是骷髅,又是白骨,怎么看都是一股子反派画风。
偏偏她还真不是,在鱼龙混杂的截教里,石矶是少有的清净修士,为人和善,从不争斗,除了那柄锋芒毕露的太阿剑,与人争斗的法宝仅限于拿人装物,讲究一个‘擒’字。
这么讲道理的一个好娘娘,就因为没本事,没大腿,被太乙和哪吒师徒欺凌至死。
“娘娘,你可真惨!”
陆北感慨不已,拳头大才是硬道理,太乙和哪吒太懂了。
石矶趴在陆北怀中,丝被遮住纤腰,露出香肩美背,此刻尚未从余韵中走出,闻言轻哼一声,美眸缓缓睁开,流波旋动霎时惹人。
她看了看自己散落的青丝,再回味之前的狂野,没好气道:“陛下言之有理,石矶确实很惨。”
话虽如此,她心中并无怨气,一来赌约落败,二来救命之恩,与这昏君一夕之欢就当报答恩情了。
在石矶看来,人王虽已走上仙道,骨子里仍改不了贪花好色的本性,他俩成不了道侣,以后纣王遇到更优秀的仙子便是她功成身退的时候。
恩也报了,情也还了,好聚好散以后还是道友。
石矶嘴上不说,陆北心里门清,他在三仙岛连斩数员女将,对她们的心思一清二楚。
诚心向道,不屑儿女私情,对男欢女爱更是贬得一文不值。
他之所以能在有来有回的基础上深耕细作,将一场友谊赛发展成联赛,除了脸皮厚,真材实料亦不可少。
对于清净的女修,本事再硬也没用,人家没有世俗中的欲望,一时贪欢,过了也就过了,绝不会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可想她们建立长期友谊,甚至于几天不去还会数落你,得拿出看得见的好处。
陆北一穷二白,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人王道藏,他依靠不务正业的悟性,修改此法,将采补变作互惠互利,大家互为炉鼎,双修道侣的好处就来了。
云霄就是这么入坑的,修为到了她的境界,每进一步都千难万难,若无大机缘,这辈子大抵便是如此。
听闻两位妹妹和陆北坐而论道,修为每日见涨,抬手掐算一番,的确是大机缘,果断把清白的身子送了。
就是这么无情!
如金灵、无当、龟灵三位圣母也一样,感情不能说没有,毕竟日久生情,多多少少肯定有那么一点,但要说为了这份感情鼓掌,陆北只能哪凉快哪边待着去了。
对此,陆北丝毫不恼,因为他也是如此。
随着修为境界日渐高深,他开始出现了本土化症状,若非翅膀们的脸执念太深,每一个都难以割舍,双修时早就没了情欲可言。
坚守执念是有好处的,正因为他在双修时表现出的垂涎美色,而非一昧向道修行,女仙们对他越看越顺眼,允许他双修以外的时间搂搂抱抱。
偶尔高兴,愿意被他轻薄一下。
他心里有我,并非只馋我的修为。x8
陆北御敌经验丰富,拍拍石矶的屁股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一番不怀好意的笑容过后,翻身上马,持枪和敌营女将斗了个翻天覆地。
这一次,石矶享受到了双修的快乐。
云雨落罢,石矶又忧又喜,喜的是机缘已至,忧的是机缘随时都会离去,这种好日子怕是不多了。
陆北拍拍屁股:“收拾一下,随孤去朝歌,以后你就是孤的美人了。”
石矶闻言便是一愣,陆北挑起她的下巴,望着乖巧面孔,情难自禁吻上红唇,而后道:“太乙可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孤夺了他的徒儿,害得他必须亲身历劫,这是杀身大仇,你被他视为帮凶,留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石矶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说了好聚好散,怎么还安了个名分不让她走了?
回味轻吻的温柔和怜爱,石矶心头一暖,是了,原来他不是说说而已,他心里真有我。
陆北对撩妹轻车熟路,常常在不经意之间渣气四溢,对付石矶这种白纸,稳抓稳拿,绝无失手的可能。
当然了,一切都建立在拳头的基础上。
这个世界很现实的,有实力可以组织无遮大会,没实力只能被扣在三仙岛当炉鼎。
“陛下,昨日听你和太乙所言,西岐大兴,殷商必亡,此天数命中注定,可是真的?”石矶略有忧心,皱眉问道。
“怎么,开始担心自家了?”陆北调侃一声。
“陛下若给石矶名分,石矶理应为你考虑。”石矶问心无愧道。
陆北神色一正,好女人,若是再来几分羞涩,而不是这么快就带入角色那就更好了。
“陛下,你说话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世事无绝对,任何死局之中都有一线生机。”
陆北揽着美人道:“阐教自诩得了天数,实则仍在处处算计,万般所做,无非是担心那遁去的一。”
这个道理不难懂,不论是阐教高徒还是截教门下,他们都深知其意。
尤其是截教门人,挨个送人头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嘴硬,乍一看不知天数,明知必死还要强撑。
实则不然,修为低劣者暂且不说,那是真的不懂天命,如云霄、四大内门弟子,他们入局是自恃握住了生机。
云霄的生机在于九曲黄河阵,事实也的确如此,打十二金仙如砍瓜切菜。
怪只怪她没想到,长辈不顾身份,亲自出手对付小辈脸都不要了。
还一来来俩。
多宝道人等四大弟子的生机在于通天教主,万仙来朝,万仙阵不可撼动,然后就……一下来了四个圣人。
生机戛然而止,这一幕莫说他们这些当徒弟的,通天教主这个师父都没算出来。
石矶一知半解,下意识道:“一何在?”
“美人自行摸索,一在孤人中位置。”
人中?
没看着啊!
石矶脑门飘过一串问号,被陆北拿起柔荑,在人的中间位置握住了那个一。
呸,你管这叫人中?
石矶没好气瞪了陆北一眼:“陛下,生死事大,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一直很正经啊!”
陆北直呼冤枉:“好叫美人知晓,有变数才有生机,孤就是那个变数,如你一般,孤就是你的一线生机。”
石矶若有所思,见陆北起身拾取地上的衣物,上前为他更衣。
好女人,要不是你来得晚,脾气有太温和镇不住茶气,家中大妇由你来当又有何妨。
陆北更衣完毕,转而服侍石矶穿衣穿袜,最后更是蹲下身为她穿上鞋子。
小小一个举动,牵动美人心弦久久难平。
这人倒也有几分情义,委身于他不算委屈。
石矶听从陆北所言,领着两个童子随他去往朝歌,这俩倒霉蛋,若无陆北出现,一个会被哪吒无心射死,另一个会被哪吒失手打死。
无心射死是真的无心,哪吒只负责射箭,谁生谁死他不管,失手打死明显故意不小心。混世魔王上门道歉,见白骨洞的装潢比金光洞差了好几个级别,属于师父口中可以打杀的野道,拳头一硬,直接来了个入室杀人。
主人公哪吒口吐白沫躺在白骨洞门口,昨夜回魂后骂骂咧咧,吵得陆北无法专心向道,将紧箍咒来来回回念了九遍,这才得以清净。
哪吒一夜之间从七岁幼童长至十七八岁,因为身段艳美,又有一张顶配的御姐脸,乍一看,说他二十七八也无不可。
不对,用她更合适。
因为长着一张狗子脸,陆北觉得一晚上被她骗九回不委屈,又因为这玩意真的不做人,陆北觉得一晚上念她九回理所应当。
为民除害了属于是。
“起来,别装死了,随孤去一趟陈塘关,与你父母道别,以后跟随在孤身边修行,先从做人开始学起。”
陆北抬脚踢了踢,哪吒嚣张跋扈,动辄往死里欺负人,妥妥的魔星转世,对付这种玩意,无需讲什么大道理,打就完事了。
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别闹了,这身材,这脸蛋,可狱可刑,已经有判头了。
哪吒翻身坐起,冷眸凶戾,恨不得将陆北千刀万剐。
“哟,还敢龇牙!”
陆北一乐,张口就是三遍紧箍咒,疼得哪吒满地打滚,拿头撞碎数块巨石。
她嘴硬无比,纵然疼得死去活来,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道心种魔,魔性深种,降服你也算功德无量。”
陆北张口立住道德制高点,抓起双目泛白,口涎失控的御姐夹在胳膊下,腾云驾雾去往陈塘关。
生儿育女是件大事,必须和李靖夫妇说个清楚。
一听眼前的美人是自己的儿子哪吒,李靖看得眼睛都直了,没别的意思,单纯被吓到了。
再看看名声向来一般,尤好索要臣子女儿为妻妾的大王,总兵大人一时陷入沉思。
有没有一种可能,继东伯侯姜桓楚、冀州侯苏护、三山关总兵邓九公之后,他陈塘关老李也要成国丈了?
“嘶嘶嘶——”
李靖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一言不发,君为臣纲,陛下的旨意,他一个做臣子的哪有资格指手画脚,纵有不愿,也应该恪守君臣礼法,沉默是金方乃安身立命之道。
“爱卿,你笑什么?”
“臣想到了高兴的事。”
李靖躬身拜倒:“孽……臣女不通礼数,蛮横不可教导,能跟在陛下身边修行,实乃她三生有幸,陛下若被她无礼顶撞,还请不要手下留情,直接打死便是,臣绝无怨言。”
“你倒是心狠,这孩子长歪,少不了你这个当爹的疏于管教。”
陆北摇了摇头,哪吒不做人,只怪他生得太好,放眼整个封神榜都是顶级二代,阐教那边暂且不说,陈塘关这边,李靖长年蹲守大营,没有起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否则,哪吒多多少少会懂事一些……应该。
李靖被训得不敢抬头,另一边,殷夫人依依惜别自己的女儿,以棺椁安葬了哪吒肉身,悲切难忍哭成了一个泪人。
哪吒冷眼旁观,她对李靖感官一般,这个爹可有可无,对殷夫人原本是有感情的,但现在血肉俱还,感情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
陆北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熊孩子,等到了朝歌,你就知道爹娘的好了。
……
陆北抵达朝歌城,将石矶扔给姜王后,让带头大姐和新来的妹妹认识一下,择选一座宫殿为其寝宫,而后便急匆匆拎着哪吒去往女娲殿。
不是最开始祭拜的那座大殿,朝歌城内就有一座,香火很旺,每日都有朝歌臣民前往焚香求愿。
陆北遁地进入后院,脚踏阵法撞向院墙,但见水波流转,他拎着哪吒欺身闯入,眨眼间便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天外一座金碧辉煌大殿,名曰娲皇,殿前白玉金辉,青鸾彩凤朝斗,奇香异彩紫雾腾腾。
哪吒在石阶上和一条青鸾大眼瞪小眼,脖子上系着一条金绳,如坐骑一般被拴在了石柱上,他望了眼女娲娘娘道场,心头压力巨大,祈祷师父赶紧来救。
这狗都不如的日子,她是一刻也过不下去了。
殿内,媚音缠绵,痴痴如怨,靡靡入耳,并作瑞霭轻香揉成一团。
女娲侧卧云床,发丝黏在脖颈,睫毛轻颤,时不时一阵轻吟脱口而出。
“娘娘,麻烦你自重一点,这是孤能免费看的吗?”
陆北蹲在床边,手捧纤纤玉足,抬起大拇指狠狠顶了一下。
女娲轻哼一声,收回双足盘膝而坐,眸光垂落:“人王手艺真好,可是在你那些道侣身上练出来的?”
“娘娘高明,孤在她们身上勤加练习,只为孝敬娘娘。”
说着,陆北熟练爬上云床坐榻,手扶香肩缓缓揉捏起来。
其余翅膀,该报仇报仇,该雪耻雪耻,唯独眼前这位圣人,他是一点办法没有。女娲愿意让他摸摸小手,纯粹是在他身上看到了改天换命的格局变化,想把他收为胯下走狗。
数遍天下,能被称为圣人的大神通者不过六位,五个在人族传教,掠夺气运为己用,剩下女娲一个,入局处处受排挤,只能站在角落捡点香火钱。
以前没指望,她自然没有野心,现在看到了变数,蠢蠢欲动立马朝陆北伸出了魔爪。
“人王好大的胆子,元始天尊的宝珠你都敢抢,他最重面皮,你得罪了他,殷商不保,国运必断。”女娲缓缓开口,抬手将过界的爪子打了回去。
上来就动手动脚,一点规矩都不懂。
“娘娘说笑了,有你当靠山,元始天尊有气也得受着。”
陆北抬手拂过纤细脖颈,指尖轻点,一触即走,待火候差不多了,再次攻城略地,朝两处高地杀出。
啪!
还是被拍开了。
“说笑的是人王,你夺了元始天尊的灵珠子,坏了他阐教大计,便是本宫也护不住你。”
女娲轻轻一笑,很想知道元始天尊亲自出手,结果会如何。
这两年,她对陆北越发看不清楚,怀疑对方修为登峰造极,在大罗金仙之上更进一步,几乎和她相当。
怎么可能!
七年前他还是个凡人,哪有这么快的,定是用了法宝隐匿气息。
再说了,真要是修为相当,这小色鬼早就硬来了,他会这么规矩?
正想着,两处高地失守,一时不慎,被叛军杀进城中大肆搜刮。
女娲眉头一皱,心下颇为不悦,她不介意和陆北玩点情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谁先情根深种沦为俘虏,但要说双修共同进步,她打心眼里看不起无道昏君。
残花败柳,岂能配得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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