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抖了抖嘴角,“他们已经走了!”
甄女士转过身来,身侧的保镖将伞举得高高的,她在伞下,看着淋在雨中的甄暖阳,平静的眼波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松,随即便语气清幽开口,“你学的是生物制药,你也该知道科研领域里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遇到了就要努力争取,我甄氏制药这十年来发展,并不比郎氏差,我所开出的条件是任何一个想要在制药研究领域里出人头地的绝佳机遇,我只是证明了我甄氏能比润朗给予更多!”
除非--
“爷爷,我会尽量说服他!”
甄女士笑了,笑得眼睛冷清清的,“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甄暖阳只好坐回了车里,翘首以盼,她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因为听到了一些风声,泷教授请辞的消息。
今天早上在实验室碰到的几位博士后导师,个个面如死灰,恐怕没人能体会这种心情,作为生物制药研究成员组中的一员,甄暖阳清楚地知道一项药物的成功上市付出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对这项事业有着执着追求的人的心血。
为什么,为什么!
她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看着他皱着眉头一本本地翻,看着白日里沉稳冷静的他在一个人的时候茫然失措,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甄暖阳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清凉凉的雨水淋下来她脑子也清醒了许多,从不轻言放弃的她既然已经来到了门口就不可能退缩,他不见她,她就守到他见她为止。
朗润揽着她腰的手都湿津津的,思考着即便是现在他褪下身上的风衣裹住她也依然于事无补,他转过目光看着她,“你去车里等我!”
“阿润,他没有说原因吗?”甄暖阳觉得泷老两袖清风不是那种能被金钱打动的人。
“可你不能趁火打劫!”甄暖阳拧起了眉头。
“小姐,我们老爷已经说了不见你,今天他不见客,请你不要再按门铃了!”
属于甄暖阳的手机因为走得太急而落在了办公室里,此时的甄暖阳正坐在车里,她的车停在了一栋别墅小洋楼的外面,她好像坐不住了,时不时地看手表,又朝车窗外面看,刚才已经去摁了一次门铃,佣人出来告诉她教授正在接待客人,现在不方便见她,请她等一等。
母亲说泷老已经答应她进甄氏,而之前那么多递交辞职信的研究人员恐怕也是被她挖过去的,甄氏的研究机构成立于十年前,也就是她刚上大学的时候,虽不及润朗的历史悠久,但是新起的甄氏发展得也很快,当然这些都是她从官方资料上了解到了,母亲有手段又舍得钱,在人才方面更是求贤若渴。
或许,真的--
朗润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她不可能穿其他人的衣服,而他也不可能让她穿着这一身湿的等着,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她暂时穿一下自己的外套,风衣领口的领子能扣到脖子下面,而且这客厅温度和适宜,只要她把身上收拾赶紧应该就不会感觉到冷。
来的路上他去了一趟司嘉,跟司岚聊了一会儿,去的时候张晨初和尚卿文都在,时间也就耽搁了,她的手机一直没人接,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刚才一下车就看到一个站在门口转圈圈的人,一走近才发现浑身湿透完全看不出她模样的女人居然会是她!
她在笑,细雨中她那张脸精致如画,唇瓣也妖艳似火,明明很美的笑容却让坐在车里的甄暖阳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作为生物制药研究企业,润朗有着七十年的光辉历史,对研究中心的人才储配尤其重视,这些都是千里挑一的优秀佼佼者,不仅提供充足的研究经费和材料,待遇都是极好的,培养一个人才需要若干年,如今这种反应,还真是让人寒心!
甄暖阳浑身都湿透了,她站在小洋楼的园铁门外,目视着甄女士的商务车离开,她站在铁门外不停地摁门铃,她不相信甄女士的话,佣人来回跑了好几遍,最后一次是用上了厌恶的语气。
朗润在挂断了爷爷的电话时想了想,还是拨通了甄暖阳的手机,想告诉她,今天晚上恐怕要回家晚一些了。
“暖阳!”
郎正咣在电话里语气疲惫,能为金钱所动的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他缺钱就送钱,坏处是这种人不可能留得住,就像那些纷纷提出辞职的人,听说是有了好去处,而真正痴迷研究的人,就如这位元老级的人物,他是痛心自己的研究成果中途被停,心灰意冷地没有了再留下来的欲/望。
甄暖阳瞪大了眼睛,果然是有人在浑水摸鱼了!!
甄暖阳手扶着栏杆,笑了笑,“有什么不好的?能吃能睡!”
润朗研究室里有很多人都是他的学生,他一走,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被迫中途停下,很多人都要哭了!
浑水摸鱼的是她!!
等挂了林雪静的电话,甄暖阳脸上那挤出来的笑容也僵了僵,手机铃声还在响,她滑开了屏幕解锁,“喂--”
甄暖阳心里一紧,果然--
回到车里甄暖阳还是忍不住地问,“怎么样?”
箍着她双肩的那只手没有松开,而是更加用力了些,将她往怀里一带,箍紧了不让她动,撑伞的手摁住了门铃,一阵门铃响起时,那位已经来回跑了n遍的佣人正想发飙,一见到门口站着的人神色一松。
车窗外的雨点越来越大,他看着已经模糊了的车窗,沉默了。
似有心灵感应,走出园铁门的甄女士身体微微一侧,侧脸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很平静,看到她也并没有露出一丝惊讶来,似乎甄女士的脸上从来都不会有那种表情,她平静地站在门口,望着坐在车里的甄暖阳,抿嘴,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甄暖阳一进客厅浑身都抖了起来,跟着进来的朗润褪下了身上的外套风衣不是递给佣人而是递给了她,“去把衣服换了!”
林雪静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她注意身体,甄暖阳对着电话一阵哈哈说你不愧是做了司岚的管家婆了现在越来越啰嗦简直已经不是跟她一个国度的了。
母亲!
他在书房,埋头翻着一些资料。
而那几个自愿者则告诉她,外面有关润朗人体**实验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虽然自愿者所支付的费用可观,但是谁都不想莫名其妙地死掉,本来做自愿者就需要莫大的勇气,有的是为了钱,有的是甘愿为科学献身,前者是为利,后者则是因为相信润朗生物研究室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例因为试药而丧生的成功案例,如今已经有了两个死亡案例,谁还愿意心甘情愿地来试药?
“你怎么来了啊?”甄暖阳鼻音呐呐,说完还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被他不动声色地靠近往怀里一拉,甄暖阳急忙推他,“别别,我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别弄湿了你的衣服!”
甄暖阳站在走廊上,脸色沉了沉,从昨天开始就听助理说了,其余五组实验小组都被迫暂停,有的实验小组已经跟进了快一年,有的是好几年,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自愿者们却不愿意再配合,跟进的研究者们捶胸顿足,急得快吐血。
“老大,跟你说啊,我们科室有两个人已经递交了辞职信了,还有还有啊,其他研究科室也有不少人辞职走人了!”
“请你转告泷老,就说郎家朗润前来拜访!”
“他们是想带着这些课题另谋高就?”朗润脸色很沉,翻开一份季恒递交过来的辞职信,低头看了一眼,好,很好,润朗养着的这些人原来尽是些这种货色!
只不过甄暖阳的手机打通了也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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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阳抓了一把自己被淋湿的头发,突然觉得头顶的雨水没有了,她抬头望就望见了黑漆漆的伞顶,急忙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她愣了愣,急忙往边上站了站,是怕自己这浑身湿透的弄脏了他的衣服。
二楼响起了脚步声,甄暖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下楼的朗润看了她一眼朝她伸手,她伸过手去拉住他,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这就是区别啊区别,埋首在他胸口的甄暖阳吸了吸鼻子,用手扒了扒他身上的风衣,把手上的雨水擦在了他的衣服上面,低声咕哝,“这老头子脾气越来越怪了,把我关在门外两个多小时都不见我!”
甄暖阳想起了早间朗润离开时的情景,尽管他表面上看着没什么情绪变化,但他眼睛里浮起来的血丝却表明了他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甄暖阳怎么会不知道?她半夜醒来,身边根本就没人。
佣人恭恭敬敬地弯了一下腰,急匆匆地往里面跑。
“阿润!”
身侧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一只手伸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肩膀,湿热的气息靠了过来,带着能平复心境的力量,靠近他。
“我在这里,你赶都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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