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寺师叔,监寺师叔~”
转眼间,大雄宝殿內,一名正带领著群僧诵经的胖和尚循声抬眸,注视著大步跨过门槛的必清道:“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必清气喘吁吁地来到他面前,附耳道:“师叔,就在刚刚,有个年轻公子在咱们灵隱寺出家了,住持方丈是引渡人。”
胖和尚抬手將其推开,道:“就这事?”
必清道:“当然不止这么简单……他不剃度,不拜师,甚至是不禁酒肉。”
胖和尚错愕道:“那这还算什么和尚?”
“就是说啊,但方丈答应了他这条件。”必清道。
“方丈老糊涂了吧。”胖和尚下意识说道。
必清:“……”
这话他可不敢说。
“不行,此事是决不能被允许的,我这就去找方丈。”在其沉默间,胖和尚果断说道。
必清迟疑道:“如若方丈问起来,您可別说是我告的密。”
胖和尚摆摆手,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出大雄宝殿,但当其来到老僧禪房时,气势倏而一变,憨態可掬般问道:“师父,我能进来吗?”
禪房內,元空老和尚独坐木床,缓缓睁开眼眸:“进来吧,广亮。”
广亮当即推开虚掩著的木门,諂笑著进入房內,环目四顾,却没见到那位规矩的破坏者,下意识问道:“师父,就你自己啊?”
“不然呢?”元空反问说。
广亮:“……”
若自己现在直接问那不受戒律的新僧人,岂不是卖了必清?
“你是为道济而来的吧?”
然而元空却对他来意心知肚明,笑吟吟地问道。
广亮暗自呼出一口气,道:“道济?莫非就是那位新入门的僧人?”
“正是。”
元空頷首:“从此往后,你们便以师兄弟相称,你是师兄,他是师弟,道济便是他的法號。”
广亮挑眉道:“师父,那他也该是广字辈啊,为何法號道济?”
元空道:“他不是一般人,因此不適用一般规则。”
“师父怎知他不是一般人?”广亮质疑说。
元空笑道:“他身上有佛光。”
广亮:“……”
这话说的,令他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师父老眼昏了。
“总之,只要他不做什么特別过分的事情,你就別管他。”值此一片静寂间,元空认真叮嘱道。
广亮深吸一口气,认真说道:“师父,这位道济师弟人何在?”
“他去化缘了。”元空道:“另外,我將西耳房分配给他了,告知你一声。”
广亮:“……”
这道济究竟给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
在这环境清幽怡人的后山禪院內,正房供奉著诸佛菩萨,住持方丈住正房东边的东耳房,西耳房长期空著,通常用来安置贵客临时小住,没想到竟直接给了那道济!
他心里十分不平衡,但看著师父脸上的淡淡笑容,终究是没敢將这份不满说出口……
是夜。
月牙弯弯,虫鸣阵阵。
一袭青色僧衣,头戴青色僧帽,手中拿著一把葵扇的秦尧踏月而来,大步走进灵隱寺。
他並未追求所谓的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对於他现在的境界来说,衣物只为蔽体,故意去追求破衣而彰显自身境界,压根没必要。
“咳咳。”
少倾,当他由前殿来到后山时,一道重重的咳嗽声突然响起。
秦尧余光早已瞥见了藏身林中的胖和尚,不过却对此咳嗽充耳不闻,自顾自走向圆形石门。
竹林內,石桌旁。
端著姿態的广亮见此情况,只好站起身来,朗声唤道:“你就是道济?”
听到他直接喊出自己法號,秦尧这才停下脚步,循声望去:“你是?”
广亮沿著小路缓缓走出竹林,昂首说道:“我就是总揽寺院庶务的监寺广亮,住持方丈最宠爱最信任的弟子。”
“哦~”秦尧点点头,询问道:“有事吗?”
广亮满脸严肃地问道:“我听说你今天去化缘了?”
“是。”秦尧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你化到了什么?”广亮询问说。
秦尧笑道:“还在熟悉环境中,什么都没化到。”
“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过,我现在要以监寺的身份告诉你一下规矩。
从此往后,你以灵隱寺僧人身份化来的缘,都要交给我进行再调配。
调配完后给你的,才是属於你的,知道吗?”广亮说道。
秦尧笑道:“只怕不行。”
广亮眉头一竖:“这是规矩!”
“不是我不尊重你的规矩,而是我化缘,化的是真缘分,不是食物或金银。
说的再具体点,我是以化缘之名,走遍千家万户,救济苦难,降妖除魔。”秦尧解释说。
广亮:“……”
无言片刻,他忍不住问道:“说的这么好听,那你吃什么,喝什么?”
秦尧道:“我为千家万户解决了苦难,吃他们一顿饭不过分吧?”
广亮无言以对。
面对这牙尖嘴利的傢伙,他竟感觉自己犹如老鼠啃龟,无从下口。
“时间不早了,广亮师兄,明天见。”
见其无话可说,秦尧遂挥了挥手,大步走进禪院內。
广亮倍感羞辱,默默握紧双拳,目光紧盯著对方背影道:
“道济啊道济,你最好別落在我手上,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尝尝做害群之马的滋味!”
翌日。
天刚蒙蒙亮,秦尧便再度走出灵隱寺,转而前往西城。
昨日他走遍了整个东城区,並未发现什么妖鬼气息,也没遇到什么邪祟害人的事情。
那么今日便从西城开始找起,爭取儘早积满三千功德。
至於大鹏鸟……
他坚信对方一定会出现在这三千功德內,或早或晚,肯定少不了对方,也就没那么著急。
更何况,即便是现在找到了对方,他也不一定能將其成功擒获。
纵然是走了大运,真做到了这一点,也会如同原剧中一样,在不可抗力的因素下,令其逃脱,堪称费时费力不討好……
漫无方向的走著走著,当他来到一座府邸时,突然感应到了一股阴邪气息,犹如盛夏中的冰窖,不断向外释放著森寒冷意。
驀然回首,抬眸望去,只见黑色大门上掛著一块红色牌匾,牌匾中央写著两个金色大字——陈府!(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