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的第一印象，这厂子人不多，厂房也少，但是占地面积却很大，不过到处杂草丛生，显得很荒芜。

现在，阵痛才刚刚开始。

“就是，过年才给了一点生活费，再不发工资，我家就揭不开锅了！”

刚才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不了解行情，不了解企业，说了也是白说。况且自己还是一个实习的学生？

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两人下了楼，就沿着厂区转了起来。

300亩？有十个标准足球场那么大还不值钱？

“杨主任，我想到厂里转一转，熟悉熟悉环境可以吗？”顾北问道。

“杨主任，你们厂面积不小啊。”顾北边走边聊。

“没啥，没啥。”顾北赶忙掩饰：“杨主任，我刚才看到一帮职工围在楼道里要工资，企业效益是不是不太好？”

“前几天，老朱，哦，就是朱厂长，求爷爷告奶奶从x银行里贷了一笔款子，用的是厂房做抵押，想把拖欠职工几个月的工资发了。”

“真想不到，就我们这个破厂，竟然也会安排大学生来实习？”这个女人自嘲了一句，然后招呼顾北进来。

这毕竟是1992年，职工的平均工资100元多点！

等这帮人走完，顾北这才过去找到挂着办公室的牌子的房间，敲了敲门。

“你好，我申大的学生，到你们厂来实习的。”顾北赶忙把介绍信递了过去。

“你是？”

他知道这两人还有话要说，估计也不想让他知道，就主动说他一个人想随便走走。

“怎么没想？但这需要技术、资金…….”杨玉莲瞥了顾北一眼：“朱厂长的前任，也就是立志要改革开发一种易拉罐饮料，结果呢，生产出来的易拉罐不符合市场口味，大量压货，不但没有赚钱，反倒让企业欠了一屁股债…….

“岂止是不好，简直很差。”杨玉莲叹了一口气：“反正你要在这里实习几个月，我也就不瞒你了，你知道饮料行业冬天本来就是淡季，而咱们企业效益更差，企业经常发不出工资。”

后面，还有更加可怕的下岗和企业倒闭潮！

等他上了二楼才看到楼道里站满了人，大部分都是女职工，一个个神情激昂。

“哪里哪里，到哪里实习都是为了增长社会经验，学到书本以外的知识。”顾北握着朱厂长的手，一脸谦逊。

顾北知道，在九十年代初期，这种情况在全国各地都在上演。

顾北楞了楞。

如果坐拥300亩土地，那……都是钱啊。

原来是要工资啊！

他想了想才开口，“你们不想法子多生产几种不同口味的饮料，这样可以扩大市场，提高企业效益？”

走了？

竟然比自己想的还自由？

像这样一个小厂能贷多少钱？

朱厂长自然不会挽留，他正有事要和杨玉莲商量呢。

“这个小伙子不错嘛，懂礼貌，还挺机灵。”朱厂长看着顾北远去的背影，称赞道。

“好啦，你夸半天人家也不会分到咱们这个小厂来，还是说说你贷款的事情。”杨玉莲毫不客气打断了朱厂长的话。

提起贷款，朱厂长的脸又变成了苦瓜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