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维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轰隆隆！”

只见张守成捏了个法诀，猛地一拍手中符箓，符箓化作流光，缠绕在他手中的法剑之上，灿烂不可直视。

“今年的长白山比往年更冷一些，先是接连下了好多天的大雪，还发生了大雪崩，进山风险有点大啊！”

只见皇陵前方，搭建着一座高大法台，上头幢幡、旗帜林立，法台的周遭，围绕着身穿道袍的异人，以及数百名身穿各色法袍的仪轨人员。

对于这次试探性进攻的结果，张之维并不意外，这皇冠落到现实世界，可是八座山峰和一大片宫阙，怎可能是一道阳五雷就能摧毁的？

“看来还得从外界开始！”

拜完，他把手中法剑朝天高举，怒吼起来。

法坛上，张守成戴回法冠，整理仪容，对着出现在天空的巨脸叩首拜道：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聚集地的上空，一个高大的身影腾空跃起在他们的头顶，遮蔽了刺眼的阳光，太阳给那个身影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辉，灿然不可逼视。

他们有条不紊的在做法打醮，经文声和法铃声交织，散发出来的炁机，冲散了笼罩山巅的云翳，形成了一个极其好看的彩虹。

越强的存在，位格越重的存在，在精神世界留下的烙印也就越深。

极目远眺之下，他竟在这无天无地的云山之中，看到远方有一截巨大的房檐刺破天穹。

只见张守成头戴莲冠，身作紫绛衣，脚踏登云履，仙姿飘飘，风采照人，在他的周围，还有上百位道士共同配合。

“我说怎么感觉到熟悉呢，原来先前一闪而过的金光，竟是师叔打出去的敕令，还好我没像上次一样贸然拦截，不然干扰了法坛的进行，事情就大发了。”

这次走的匆忙，也没带个指南针，且寻龙罗盘上次交给关石带路后就没拿回来，如今这山里白雪皑皑，入目所见，白茫茫一片，本来就只依稀记得路的他，直接就抓瞎了。

不仅如此，或许妄破神眼是从信仰之力而诞生的神通，在内景中使用，比在外景还要好使一些。

高大的身影如同箭雨流星一般掠过天空，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闪而逝，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内。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一座旗山上，朝着位于中宫的皇陵看过去。

连续几次在内景之中所见的光怪陆离之景，让他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梦境是睡着后，灵魂神游精神世界时，记忆的残缺影像。

张之维心里一惊，却也没怂，直视大将的眼睛，他已经做好了发生冲突的准备。

“弟子正一道张守成代，请祖师爷降临！”

这个皇冠有八个支起的角，中间还有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宝。

当这个世界，再没人记住你，那时你真真正正的死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再和你有关。

因为，无敌的他，迷路了。

这条金龙其实就是龙脉，那皇冠上的八个支起来的角，是八旗拱龙炁局里的八座旗山，因为旗山被张之维破解了几座，所以塌了几根。

不过，张之维却无心去看。

不过，这些对张之维并不影响，他拥有妄破神眼，视线并不受阻。

张之维在明灭的乌云间穿梭。

他自上而下的俯瞰下去，又见到了那番可怖的场景，金色的巨龙趴在地上，几乎化作一条山脉，山脉上层叠的沟壑是龙皮上的龙鳞，起伏的山峦是龙的眉……

雄鹰般的张之维冲出客栈，视线掠过聚集地里的房屋和被白雪覆盖的山体，飞速朝长白山深处而去。

紧接着，天空风云变幻，一道青光没入张守成的体内，他的身影变得极其高大，威严不可抗拒。

他进入到了这片天地的内景之中。

想明白后，张之维身形一动，继续腾云驾雾，没多久就到了龙脉之地。

看着下方的龙脉，张之维一抬手，掌心吐出一道明丽炽热的银色闪电，猛的轰击在下方龙脉的皇冠之上，却未能撼动半分。

莫名的，他想起一个流传甚广的说法，人的消亡大概可以分三个阶段。

“没太看清楚，不过好像是个人！”

张之维一愣，旋即便看到了更多的部分，房檐后面雕刻着嘲风，刷着黑漆，再后面是飞檐，斗拱……半座华贵建筑竟从雾中缓缓浮现。

上次张之维恩威并施，用一堆遗产打发走各位仙家之后，仙家们很守信，很快就各自派出了一些出马弟子，来当法坛的仪轨人员。

至于皇冠中间的珠宝，则是皇陵。

“这是什么东西？”

他探出手，就那么凭空一扒拉，一道深沉无比的黑色裂缝被慢慢撕开，这场面夸张离奇之极。

在他们后面是数百黑甲骑兵，各种战车位列左右，最后则是一个巨大銮驾。

张之维一步迈入，眨眼间便换了天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淡，目光所及之处，山川河流统统化作黑白线条。

“现实中逝去的人和物，如果记住他的人够多够久，也许他在精神世界内还会以另一种方式存在。”

旋即，张之维身上有阴影浮现，强大的地魂覆盖全身，把他变成一个漆黑人影。

突然，有人大喊。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虽然感觉这东西有点眼熟，但他没去出手干预的打算。

这念头刚起，便见那建筑冲破了铁幕般的云山，展露出了全貌。

“人？怎么可能？人怎么能飞这么高呢，怕是一只迎着太阳展翅飞天的雄鹰！”

刹那间，大地被震动了，那巨大的法坛也被震动了，静了一瞬，澎湃而纯净的力量降临。

张之维心里自语，继续看过去。

为了凑齐这些道士，就连东北铁刹山上，不问世事的全真道士都出山了，加上张之维叫来的百多名出马弟子打醮祝祷，这已经是除去千人大醮之外最顶尖的规模配置。

其他人纷纷看过去。

第三是记住你的人离开这个世界，这才是你真正的消亡，因为死亡不是真正的告别，忘却才是。

这便是山下彩虹的来源，而这个法坛的主持者是张守成，正一派的天师道是最擅长起坛打醮的门派之一，而他作为张家嫡传，祖天师的直系血脉，在法脉上有特殊关系加持，主持这种大醮，无疑是最合适的。

第一是当你呼吸心跳停止的那一刻，这是生理上的死亡。

连绵不断地雷暴自云中炸起，连带激发出无数雷霆。

“我就说嘛，对了，这是……祖师爷的雷法？”

张之维连忙施展了几张天地视听的符箓，意识拔高，不留一丝死角，全方位观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