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给他一种在内景之中推演，推到不可推测的天机，出现大火球时的场景。

周圣心里自语，看着在众生乱麻中横冲直撞的张之维。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他便心有所感，循着那一丝丝冥冥之中的气机看过去。

“出来了出来了，拨动天地人神四盘的能力。”

“所以这个时候，你不能去看它，有句话叫，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周身看着戛然而止的细线，心底生出一种渴望，自己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术法手段越高，推演的范围越大，张师兄的能力选比我强，我能否借用张师兄来推演自己？！

虽说按张师兄所说，推演未来并不好，会把一张任由作画的白纸，变成一道选择题，但万一这道选择题里，有我想要的呢？

周圣脑中杂念纷飞，有些想要付诸行动，但最终，他没有。

而后，线条又突然一百八十度回转，几乎是打了个结，差点把线都扯断。

“不，不对，不是消除了，是张师兄的线团太厚实了，一些小的反噬，加持在他的身上，就如同螳臂当车，蜉蝣撼大树一般不值一提，干扰不到他自身线条的走势。”

“真是好险，细线差点打结，走向终点，所以说，世人常说有此一劫，实际就是指细线有此一‘结’吗？”

“别说话，注意看线条的走势，不要看线条的本身！”

“差不多是这个理！”张之维说道：“我以自身地魂的魂光，遮蔽了你的天魂和命魂，让你的天魂，也就是你的命格，和这片天地短暂的脱节了，然后把你的命魂拉进了内景之中。”

周圣知道，这是推演到现在了，若是继续推演下去的话，就成推演未来了。

但很快，他惊骇的发现，以往用来摆脱大火球的手段，对这些由黑白变成彩色的细线并不管用，细线反倒缠绕的更紧了。

“着相了，是我太着相了，过去无可挽回，未来可以改变，与其关注虚无缥缈的未来，不如……”

但现在，性与命强大的好处，却是真真正正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难怪他说自己是凡夫俗子，做不到全性祖师爷杨朱的地步，杨朱是解开自身线条与周边线条的一切联系，放弃诸般诱惑，直到把世界都放下，只留下自己。”

周圣心里掀起滔天巨浪，他继续看下去去。

绝大的恐惧当头笼罩下来，他本能的感觉到了大难临头。

我仅仅只是想要推测，就会被拉进去，若是真从内景中知道了真相又会怎么样，会消失吗，还是无法摆脱？

周圣脑中的想法越来越离奇，他连忙压下心头的不安，不去深究线条的内在，而是去研究它身上所承载的变化。

甚至有些线条都已经要打结了，却也被张师兄的线条干扰，解开了结。

周圣只觉得张之维的声音变的虚无缥缈，不似在他眼前，仿佛在天边一样遥远。

只见二十四根粗大的白色线条，从他身上延伸了出来，裹挟了周围的线条，开始任意拖动周围线条变化的快慢，他似乎化作了这片格局里的王。

周圣大惊：“张师兄的意思是我们跳出了天地格局？就好像棋子跳出了棋盘？”

他闭上眼，又睁开眼，眼神便平和了许多，心底那种对未来的迷惘，也少了很多。

张之维和周圣在这内景里，就好像披着木马的病毒在互联网上。

但张师兄的线条，却是越来越生动，等线条变成了浓眉阔目的青年后，除了没有色彩外，整个人简直要活过来一样！

他甚至还能看到，张师兄的身上，还有大量的线条延伸出来，干扰到了周围的一些线条。

慢慢的，他发现这些像是工笔画一般的线条，在弯弯曲曲的延伸到一定长度之后，有些便会开始分崩离析，有些会继续向前，然后趋于停滞。

周圣只是略做思考，便已有了答案。

周圣继续观察着自身线条的走势。

他反复琢磨着这句话，脑中一个念头闪烁，去内景中推算自身，是不是就相当于凝视深渊？

“张师兄身上的变化，影响了周围人的变化，但同时，张师兄身上的线条和周围线条之间，联系也越来越紧密了。”

慢慢的，他不再只局限于干扰周围人的线条，他甚至开始干扰天地格局的线条。

周圣喃喃自语，旋即继续看下去，张之维继续在朝前走，他的线条又厚了些。

“原来张师兄说的让线变的很粗，粗到周围的线都拉不动，其本质意思便是通过修行强化自身。”

“不如去看看张师兄过去的变化是怎样的！”

这个念头一动，周圣便看到了一条细线出现，细线蜿蜒曲折，而后突然变粗，又出现了一些细细的白色线条，这些线条相互交织勾勒，寥寥几条，却勾勒出了一个少年的模样，甚至还颇为传神。

蓦然间，他有一种明悟，张之维的线条之所以如此与众不同，就是性与命交织的结果。

慢慢的，这个线条少年在变大。

“内景于你我而言，就是深渊无疑，你太过执着看向内景，内景就能发现你，而后把你修正，把你的命魂拉进内景中去，一旦沉沦进去，再想出来就不容易了。”

周圣越加认真的去看，慢慢的，他发现这些黑白色的线条有了颜色。

这一幕把周圣惊的瞠目结舌，在这个大家都是单线条组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和简陋。

周圣不解，继续看下来。

即便痛苦消失，周圣依旧在战栗，先前的痛苦，再也不想尝试了。

而当自己推算到一些禁忌之事时，内景中出现的火球，是不是就是内景在凝视自己。

“好厉害，都说神通不敌业力，张师兄竟然把反噬消除了！”

周圣喃喃自语，突然心里萌生出一股想要看看自身过去变化的念头。

张之维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蠢货，我让你看线条上所承载的变化，不是让你去看线条本身。”

下一瞬，他只觉得头脑剧疼，一种令人战栗的衰弱感袭来，好像自己的头盖骨被掀开，有什么东西被连皮带肉的抽了出来一样。

他往下望，原来是那些细线被扯掉了，刚才那痛到灵魂深处的感觉，就是在扯掉细线。

那些彩色在空中勾勒，竟然形成了一个威严无比的金色脸谱。

这张脸谱带在了张之维的脸上，覆盖了他原本的外表，让他浑身的气质变得冷硬，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硬，好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明。

恍惚间，周圣甚至有一种参拜庙里神像的错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