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保和那黑脸壮汉听得这话,同时愣住,尽皆转头来看,只见角落一桌的白衣少年快步走来,
正是李阡陌。
黑脸壮汉拍开泥封,嗅了嗅味,抬头皱眉问:“这是什么酒?”
顷刻之后,那酒保战战兢兢地抱着一坛酒出来,刚将酒坛放下,便听得厅堂角落一人高声道:“这坛酒,就由我来请这位好汉喝吧。”
这伙计见多了南来北往的客人,为人活泛圆滑,如翻书一般堆起了笑脸,上前点头哈腰道:“虎爷,对不住,对不住,您光临小店,小店蓬荜生辉啊,虎爷想要吃喝什么,尽管吩咐,小的立马给您置办。”
“哗啦”一声响,厅堂湿了一大片,霎时间,满厅尽是酒香之气。
李阡陌挥退酒保,抱起酒坛就给黑脸壮汉和自己各斟了一碗,端起酒碗,一口饮尽,抹干嘴边酒渍,高声赞道:“好酒!”
黑脸壮汉等了片刻,不见有人给他上酒,又急躁起来,猛一拍桌怒喝:“他姥姥的,人都死了么,爷爷要的酒怎地还不来!”
那店伙计闻言面露尴尬之色,只因此人吃饭从不给钱,如今一下点了这许多好菜,店伙计一时间颇是为难,拿不定主意。
酒保还未从惊讶中反应过来,黑脸壮汉便破口大骂:“他姥姥的,这也敢叫三十年的雕,你们忘在水里掺酒了吧,糊弄你家虎爷,不想活了是么!”
雷虎眯起双眼,盯着李阡陌,问道:“你听说过我?”
李阡陌点头道:“原来是雷兄,失敬失敬。”
黑脸壮汉倒满一碗喝下,随即“噗”地一声将满口酒都喷了出来,一把将酒坛摔碎在地。
那伙计被他一声吼,吓得屁滚尿流,飞也似地跑去后堂报菜。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那黑脸壮汉见这店伙计如此殷勤,也不刁难于他,高呼道:“你们店所有招牌菜,全都给老子来一份,再给我开一坛陈年老酒开开味。”
那酒保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至内堂之中。
那黑脸壮汉坐在那里等酒菜,李阡陌悄悄在角落寻了一个空桌坐下,远远瞧着他,心中暗自寻思计策。
酒保被他凶相所吓,哇哇求饶,涕泪横流,下身失禁,裤裆湿了一大片。
李阡陌自腰间摸出一只十两的银锭,拍在桌上,淡笑道:“不知这够不够酒钱,若是不够,我这还有。”
酒保满面堆笑,回道:“三十年陈酿的雕。”
只听得内堂传来呼声:“来了,来了,虎爷,马上就到。”
雷虎望着李阡陌,问道:“秦小兄弟混迹江湖,以何为生呢?”
李阡陌诡异一笑,取出一枚铜板,抛掷桌上,铜板翻转数匝,摇摆落定。
雷虎望着铜板,不明其意,问道:“做钱庄生意?”
李阡陌淡笑摇头,雷虎再次思索,连猜了几次都错了,他不禁焦躁起来,粗声道:“小兄弟,你便别卖关子了,痛快说出来吧,我着实猜不到。”
李阡陌拾起桌上铜钱,指头微弹,铜钱便在桌上滴溜溜地旋转起来,他看着旋转的铜钱,缓缓吟道:“小小铜钱方圆天,胜过世上千万签。过去将来皆知晓,吉凶富贵问卦仙。”他四句吟罢,铜钱刚好停住旋转,安落于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