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师兄断然不是一个会直接说出来的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承认这个?
所以杨夕根本没理解,并且毫无自觉,趴在马师兄后背上蹭来蹭去的换位置,“怪我啰?谁让你长那么大一只,你要跟薛先生一样高,我瞄准还用这么费劲?”
马烈:“你下去,我自己瞄……”
“放!”杨夕突然一声大喊,险些震聋了马烈的耳朵。然而听惯了号令的昆仑剑修,身体的行动总是快过意识的。
一道银白色的剑气,嗖一声从马烈的手中射了出去。
杨夕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马师兄的剑意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悠然婉转,比寻常剑修的慢上少许,还带着袅袅动人的声响,几乎像一曲悠扬的情歌。
“马师兄,你这剑意是什么意象?”
马烈偏过头,用黑洞洞的眼眶瞪了杨夕一眼。然后张嘴给她看只剩小半截儿的舌头。
杨夕:“哦哦,抱歉,抱歉。那你的本名灵剑是什么形态?你给我比划一下?”
马烈迟疑了一下,抬起右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直线,然后下面画了一道弯弯的弧。
杨夕想了想:“鞭子?”
马烈摇头,又画了一遍。这一次弧度画的很小,却很长,首尾与那直线相连。
杨夕终于悟了:“弓箭?”
马烈点头。
她还以为马师兄这种,武器该是板斧或者铜锤之类的,至不济也该是小师兄那么大的门板剑。
杨夕看了看睚眦,又看了看马烈,慢吞吞道:“那你应该很有准头的啊?”
马烈点头:“哇!”
杨夕已经可以看到睚眦的屁股了,悠悠叹了口气:“可是刚才那一箭,你都偏到姥姥家去了……”
马烈:“……”
他死也说不出来,那是你指挥的问题。憋得半死,终于想到一个词形容自己现在的状况——哑巴亏。
“走着走着,咱们追饕餮去了,出发!”
事实证明,两个残疾人组团刷上古神怪,果然还是很吃力的。
马烈陆续发了三十几道剑气,不是戳到脖子上,就是戳到后背上。而人家睚眦,皮厚鳞硬,这种力道的攻击连挠痒痒都够不上。
吧嗒、吧嗒甩着它的大尾巴,奔向了远处几座肉山。
马烈急得一直:“哇!哇!”
企图用声音吸引那大畜生的注意力,同时表达着心中的怨愤:小丫蛋子你这瞄准根本就不靠谱!
奈何他那点声音,压根传不进睚眦的耳朵里。
杨夕望着睚眦越跑越远的背影,也很着急。他们现在都追不到怪物的前头去了,想射眼睛只有等它回头。
可马烈的剑气速度比寻常剑修慢,总是还没到近前,人家就转过去了。
马烈可不是无限连发的释少阳,这么一会儿后背都湿透了。
正思索间,前面的睚眦又一次骄傲的翘起了尾巴。
杨夕的目光,盯上了睚眦的菊花。
唔,虽然书上都说眼睛、咽喉、心脏才是弱点……
“马师兄,这次手臂抬的低一点,我们换个地方打。”
马烈:“哇?”
“嗖——”一道剑气射出去,只听睚眦“嗷呜——”一声,硕大的身体直接跳起来!
疼死了!
屁屁上面是没有鳞片的!即使它菊花很大,也是没有的!
墨绿双眼包含着怒火转过来,一下子就盯住了远处的两个“小鸡崽子”。
“嗷嗷嗷嗷!”
它一定要让这两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鸡崽子”感受到睚眦大爷的怒火!
杨夕连忙搂住马烈的脖子,“师兄抓住我,抓住我,准备跑了跑了!”
马烈:“哇?”
到底射的是哪儿啊?
杨夕放出幻丝诀,贴着地面就是一顿神转移。蹿得比兔子还快。从马烈的疑问语气中,很容易就理解了他的问题。
“哎!总之,你现在就庆幸自己的本命灵剑不在了吧,不然……你也肯定不想捡回来再用了。”
马烈被杨夕提着飞,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答案。然后,他感觉菊花一紧……
“哇哇!哇哇!哇!”
你是个姑娘,你怎么能这么猥琐!!
杨夕心说,管它眼睛还是菊花,能打疼睚眦就行了呗!
我还不信你战场上没有爆过敌人的菊花,这睚眦要是母的,我还袭胸呢!
睚眦被引着,啪嗒啪嗒,夹着尾巴跑去追仇人了。
邓远之这边也没闲着,组织人手把残废堆里的昏迷修士都叫醒,把修士们一个个挖出来。分门别类的堆好。
这个门类,是这样分的。
缺胳膊的一类。
少腿的一类。
又缺胳膊又少腿的一类。
那两个此地的土著,并没有选择离开。在见识到杨夕和马烈真的把睚眦引走之后,他们心中萌生了一丁点新的希望。
被残害至此,苟延残喘,怎么可能有人真的不想反抗。
只是反抗的人,一批一批的失败,一群一群的死去,渐渐的就怕了,麻木了。
勾心斗角也好,各自为战也好,战力太低也好,勇气不足也好。
他们是真的从来也没有打赢过……
可如果,如果是眼前这帮人的话,会不会真的有一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