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甲子岁月里出两名神女,这在历史上从未发生过。”
“那伱便是第一个例外。”
许元随口打断了她,将面前青瓷壶盖子掀开,瞥了一眼龙肉羹的火候,对着迦忆缓声说道:“先天道体百年难得一见,但历史上可是出过不少同时期的先天道体。这是一個概率问题,只是你们鞑晁的人口基数尚未达到大炎的量级而已。”
说着,
许元舀好一碗肉羹,推给了对面的西域少女。
在无声沉默中,
迦忆绿莹莹的瞳眸轻轻摇晃,似乎心中的某些东西开始动摇。
男人所说的这些情报零碎散乱,可一旦连在一起所构筑出的东西让她感觉到了一抹浓浓的绝望无力。
她尊崇先王。
尊崇那位以身为药,欲治鞑晁千年之积弊的先王。
自从知晓了先王为鞑晁的所为,她便开始厌恶王庭之中那些流着先王血脉只知争权夺利的虫豸。
而神女的尊贵身份给了她一个让鞑晁沿着先王所行之路走下去的机会。
所以她要夺得鞑晁的最高权力。
但如今这些种种情报表明,先王当年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不过是一场如镜水月的梦。
先王算准了一切。
他算对了炎人内部的矛盾,算对了炎人皇帝想要斩除宗门的百年志向,可到头来一切却没有任何作用。
现在局势依旧朝着炎人所期待的方向发展,而他们鞑晁人依旧是作为炎人的棋子存在。
迦忆想要否认这一点。
毕竟,方才的很多情报都是眼前这大炎宰相子嗣的一家之言。
不过下一刻,
许元的平静声音直接刺破了她心间所坚信的东西:
“你在想纳兰庭的事情?在想像他那么一位枭雄最终依旧只能做我们大炎内斗的一颗棋子?”
“.”
一阵清风自窗棂吹入客房,迦忆袍衫自月半精致的香肩玉骨滑落,碧波荡漾的瞳孔猛地一缩。
见到少女的神色,许元轻轻摇了摇头。
结合《沧源》中的情报,他大概能够猜出对方此刻心中所想。
迦忆这位大漠神女想要的,是带领鞑晁人入主中原,而非走民族融合的道路。
纳兰庭的先例给了她这个自信,但现在突然被告知这位鞑晁先王的一切谋算都被大炎宗门所安排好的
轰隆。
她从小所坚持的信仰就这么崩塌了。
没有丝毫安慰的这位神女小妹妹的打算,许元如刀的话语般再度刺入了她的心房:
“如果你能早生个五十年,衔接上纳兰庭的梦想兴许还有一些机会,至于现在
“放弃吧,你没有任何机会。
“纳兰庭所留下来凝聚与稳定鞑晁政局的大漠神女,在其死后直接被宗门当做了控制虫圣的工具。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们的中兴之主纳兰庭不过是被那些人玩弄于鼓掌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他是如此,你亦会如此。”
鞑晁的崛起需要数代统治者皆为中兴枭雄,而他们已经被算计得断代了一层,即便是迦忆在《沧源》作为最终boss的世界线,也只是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在那么多结局中,能够打入中原真正站稳脚跟的只有古渊,但这些妖族还仅仅只是占据了大炎十四州的两州之地,而且还得时刻面临炎朝和剧情主角的反攻。
“.”
许元给室内的三女一人舀了一碗龙肉羹,幽幽叹了口气: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那位虫圣子嗣的母亲竟然就是上一代的大漠神女。
“这还真是令人唏嘘呢你说对吧,迦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