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青年人耸了耸肩,也不再搭理两人,转身加入了同伴们高昂的聊天中。
黑色的眼眸,在长长的睫毛下似动非动、似静非静。小巧精致的鼻子,两片湿润单薄的嘴唇。
真难看。
老人叹了一口气,今天又不是个安宁的好日子,每次来钓鱼都会有人打扰。
男性始终比女性要理性些,但谁说的对呢。
“你也老了。”
“如果你还没有想清楚自己的道路,就应该先谋生,无论以后你怎么想,至少当下先站稳脚跟。”
“要我说,皇帝就没有权利杀人。”一道女声清脆的声音,显得气愤而又激动,压住了其余的声音。
“原来那女娃娃叫佳慧,真会为家里遭灾。”老仆眼神露出了笑容,老脸上写满了胜券在握。
眼睛是单眼皮儿,也不大。
第一印象。
唐清安在初春的阳光下,看到颦儿头发闪着亮光,脸色白里透红,细小的血管在皮下隐现。
“我家里不过百亩田地,能供我到京城读书,已经是拼尽了全力,可没有余力安排我的前程。”
“咯咯。”林黛玉掩嘴嗤嗤笑道。
老人陷入了迷茫,思考着女学生的话。
“和我一样美?”黛玉立刻抓住唐清安话里的漏洞。
老仆人连忙背起鱼饵盒,一手拿起空木桶,一手抄起鱼网杆,跟上了老人的脚步。
“我哪里老了,你说说看。”林黛玉大大方方的转了个圈。
“老先生,我们这里有果子和糕点,您愿意品尝吗?”人群中,一名十八岁的青年人,客气的说道。
谁生下来就规定,必须要被人奴役呢。
“辽东啊,更应该如此了。”老人平静道。
自己的父亲是前朝的官,为了效忠前朝,早已经致仕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老仆人低着头,余光一阵阴霾,斜盯着那名女学生,督促自己一定要记住这人的容貌。
几名男同学露出羡慕的眼神。
“但是皇帝心里有杀人的念头,不过被皇后阻止了,如果没有皇后的阻止,是否就杀人了?”
佳慧不重视钱财,她想要和心爱的人渡过一生,而不是像那些小时候就认得的姐妹们,大多遵从家里择的姻缘。
老人看了跟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仆人,慎重的交代道。
东藩的改革吸引了大量的人才,这些年肉眼可见的发展速度,最终促使大顺犹犹豫豫的也开始学习东藩。
特别是那老者,如果不是身后跟了一名仆人,只会让人下意识的以为是寻常老头而已。
“你不要报复那女学生,否则我会不开心的。”
“你们毕业后准备去哪里?家里有安排吗?”有人问即将毕业的学长们。
那打扮不是寻常百姓,只要是出生富贵之家,就不怕找不到人。
比起国内,辽东发展的更久,新学推广的也更早,比国内多整整一代人。
夏完淳的才华是掩盖不住的,佳慧认为夏完淳一定会出人头地。
秦可卿劝他放下,不要背负太多让他不开心的事,可是他又如何真的放下。
下次自己不来钓鱼岛了,去寻其他的地方,这么大的太液池,还能容不下一个钓鱼翁不成。
活了这么久,老人已经过了闹的岁月,越来越不喜欢这种性子。
因为。
他想要的不正是这些么。
十八岁了。
颦儿露出胜利的笑声。
于是又打量了两眼。
可这是十七世纪的大顺啊。
算了吧。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夏完淳始终没有给佳慧答复,佳慧也不再追问。
佳慧知道夏完淳是上海松江人,上海这些年越来越富裕,早已经甩开了金州不知多远。
“那以后我们可很难相聚了,祝愿你前程似锦。”那名女同学揭穿了事实。
可是自己的到了路在哪,正因为他看透了太多,反而无从选择。
“皇上可没杀人,你不能以未发生的事,来定论事物的性质。”有名男学生忍不住反驳。
她家风气也好,不重男轻女,所以养成了佳慧素来没有顾忌的性格。她喜欢夏完淳,也没有掩饰自己。
但是夏完淳父亲的原因,夏家反而在走下坡路,所以夏完淳穿的很简朴,在学校里也很节省。
老人诧异的回过头,看向那神情激愤的女学生。
年纪大了,记忆不好,很多事一回头就忘了,他怕等会自己又忘了,所以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女学生。
不比她长得差,不也是承认她长得美。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林黛玉笑道,又故意说道:“让我看看你的收获”
佳慧是辽东人,从小家境好,祖父是金州军学堂的先生,父亲在京城做官,虽然职位不高,但是家里关系非常广,据说每年她父亲都会去几位大佬家拜年。
“你不也是在说我么。”老人笑道。
“呼。”夏完淳长呼一口气。
要不要跟他们说说,让人们不要再来太液池。
思想是自有的,连思想都奴役自己,逆来顺受,行为上定然也是如此。
如果唐清安收获好的时候,一整天都会向她炫耀,而收获不好的时候,则从来不提。
哪怕他真的一无所获,穷困一生也无所谓。
那几位大佬的名字,他们只听过,是他们不敢奢望能触碰到的元老人物。
那女学生的脸蛋和双唇应该没有点胭脂,老人仔细确认,应该是健康的红润。
“你笑什么,我又没说大话。”唐清安满脸的不服气。
这几样普通的东西,能有这种效果,有些神奇啊。
是人们的欲望没有止境,还是时代的进步?
第二件事提高商税与关税。
第三件事减轻农税,取消中央劳役。
第四件事打仗。
安南国王久不回应,是否归顺大顺,内阁不再抱有期望,一致同意,对安南统治者动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