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毅震惊,只得颔首:王叔所言极是。
庆功宴上,君王频频向父亲和信王敬酒。珉毅受君王的示意,也依次敬了信王与父亲,然余光却总落在我身上。直到端着酒杯到我跟前时,满脸的敬意换作笑意。
原来,庆功宴是假,留住父亲的兵权是真。如今传言信王与镇国将军府倘若联姻,实力必然权势滔天,乃是王权无法压制的。今次看来,君王确实是对镇国将军府和信王有所防备了。
此时才听的颇为雄厚的笑声,“这便是阿霓罢?”
“一别数年,虽不知阿霓经历了些什么,可我却时时牵挂,今日总算再见,千言万语,只得一杯薄酒聊表心意。”
君王见罢,眼神在我与信王之间来回穿梭,便又哈哈作笑道:哎,王弟小瞧了阿霓,她若不胜酒力,自不会接下太子的心意。何况堂堂镇国将军府的千金,酒力总不在这几杯之下。
此话传的沸沸扬扬,无论真伪如何,且看当事者如何对待。
在场朝官们赶紧趋炎附势,言说:太子与阿霓姑娘前后出生本就惊奇,如今来看,倒也应证了一句天作之合。
珉毅赶紧答允,座下一片寂静,君王的意思太过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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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队伍停下,父亲与信王早已下马。父亲径直转身来将母亲与我扶下马车,快到信王身旁时,信王浅笑而来,轻声道,“多年不曾回京,既是来一趟,得空闲之余我带你去转转如何?”
再者道:人间民歌总唱‘两小无嫌猜,十四为君妇’,方是儿女情最好的归宿。
说罢,我径直饮了杯中酒,珉毅端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转身看着信王,再来看我,见我已饮尽杯中酒,这才仰头一饮而尽。
又有说: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霓姑娘与太子可不正是适婚之龄么?
更者:太子乃天之骄子,论说天下能与太子相配的姑娘,恐怕也就威名赫赫,战功卓越的镇国将军的府中了。
“京中的确繁华,可我还是喜欢留在北下边疆。”
父亲母亲不好开口拒绝,一旁信王却道:王侄兴致虽高,到底阿霓是个姑娘,不该这样频繁的。
师兄最近一次出现时,便在回京之前。那时我与母亲正在,闻声而去,只听得师兄正对父亲讲:此次回京,阿霓若与信王喜结良缘,必然天下安平。反之,不吉。
父亲行了礼回道:到底王宫风水养人,阿霓怎敢与太子相论?
父亲的话明显是委婉的讽刺了君王,岂料君王沉眸少刻后又笑道:珉毅,你上前来瞧瞧阿霓与幼时变了哪些?
珉毅倒也大大方方地上前来,抿嘴浅笑的大略看了看我,对着信王喊了声“王叔”后,这才对君王道:是变化了许多,可又似乎并无变化。
君王笑道:平日里能言善辩,今日却口无论次了。
我也透过帘子去看,偏偏遇见信王回头看来,我赶紧红了脸不语,只垂下眸子颔首。
偏巧当今君上以庆功为由,邀请镇国将军与信王回京。听闻至北下边疆到京中皆有男女老少簇拥马道,夹道恭迎,一为对镇国将军及信王的拥戴,二为一睹信王与镇国将军嫡女芳容,许是明日便能抵达王宫。
信王微微一笑,眼神却带了几分责备:王侄这样殷勤,阿霓总归盛情难却,如何开口拒绝?
君王有些不乐意,信王眼神坚决,珉毅端着酒杯在我跟前也很是尴尬,我这才起身端着酒杯道:阿霓与信王相处的久些,信王最是清楚阿霓酒力,太子盛情阿霓的确不好拒绝。只这一杯,真真是阿霓的极限了。
“婚姻岂能凭口舌戏说?”
“也算不得戏说,今日将军夫妇在场,可不就是父命之命么?”君王看着信王,一脸慈祥的笑容,但眼神明显带着挑衅,“王弟又何须替人分忧?”
父亲听罢神色一凝,看来君王这次是认真,也是铁了心要与信王作对。
父亲母亲是知晓我与信王的情意,就在父亲想要起身时被母亲挡住。看来今日这事,明显是冲着我来的。虽说是讨论有关我的婚事,但从中真正关系的其实是父亲和信王的实权。看着是儿女私事,实则是政治军权的纷争。
我起身行礼,“王上,此事对于阿霓而言,确实有惊无喜。毕竟长途跋涉,舟车劳顿,即便是要讨论,也不该是现下。何况今日是庆功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