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的大军没有打来的时候,奴隶们只是那些“四阿重屋”之内的贵人们祭祀的用品,可以随意被杀,被埋,活得犹如猪狗。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五天,等到第六天的时候,地基还没有彻底打完,夏平安他们停工了。
“快点,干活……”监工们挥舞着皮鞭,抽打在奴隶们的身上,开始指挥着奴隶们干活,搬运建筑材料。
奴隶们没有地位,卑贱如草芥,但不傻。
“啪……”夏平安搬着一根木头,那皮鞭,就抽在了他的身上。
奴隶们默默的干着活,一直干到天色黑下来,众人已经疲惫不堪,监工和士兵们才押着夏平安他们返回自己的居所。
朝哥城内的气氛开始紧张,那些住在“四阿重屋”之内的贵人们惶惶不安。
哪怕是在界珠之中,哪怕已经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亲眼见证着这惨无人道的一幕,夏平安还是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完成奠基仪式的奴隶主们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然后心满意足的说着笑着坐着马车离开,留下监工和士兵看守着这里。
士兵们把奴隶们的脚抬高,断颈处挨着地面,这样可以把奴隶们身体内的鲜血全部逼洒出来,用奴隶们喷洒出来的鲜血洒满浇灌在他们要兴建的高楼华宅的地面上。
奴隶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奴隶们没有资格住房子,夏平安他们被驱赶到一些简陋的棚子和地穴之中,那棚子就是用最简单的木头和草叶搭起来的,而地穴,就是在地下挖的洞,犹如狗窝,不,在许多奴隶主的眼中,奴隶的命,还没有一条好狗值钱。
“妈妈,妈妈……”那个奴隶小女孩看着失去头颅的母亲的身体倒下,整个人坐在血泊中,目光呆滞,只是妈妈,妈妈的叫着,想要去抓母亲的脑袋……
也就是那天,夏平安听到监工和士兵聊天,说武王的军队打来了。
那天晚上,他们破天荒的吃了一顿面饼,小米粥。
但那些奴隶的挣扎是无用的。
夏平安和其他的奴隶们,就在旁边看着。
除了动工的时候之外,在打基础的时候,在铸墙的时候,安门的时候,落成的时候,都会有奴隶被杀,用来给房屋进行祭祀。
奴隶主们觉得这样做,可以保佑他们的高楼华屋屹立不倒,富贵延绵。
夏平安走在朝哥城中,打量着这座殷商的都城,这个时代的奴隶主的房屋很好分辨,几乎所有的奴隶主,都住在大大小小的那些还算精致高大的的“四阿重屋”之内,而平民们住的都是相对低矮的“套间房”或者“单屋”之中。
……
等到那几具被砍了脑袋的尸体的鲜血彻底流干,前面的一些奴隶被驱赶着上前,在那地上挖出几个大坑,其中一个大坑中是那些被砍掉脑袋的大人的尸体,而那些小孩,则被投入到另外一个坑中,不用砍头,直接活埋。
“单屋”就是单独的房间,而“套间房”也很简单,就是两个连在一起的房间,中间有一道门,平民的房间里,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土床和火灶。
仇恨都埋在了心中,所有人的外表,看起来都一样的肮脏麻木,似乎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一只狗会去拼命保护一个随时用棍棒抽打它,虐待它,动不动就要杀死它,杀死它的妻儿老小的人么?
狗不会!不仅不会,狗一定会对那个人龇牙,咆哮,恨不得化身为狼,撕碎那个人的喉咙。
那为什么朝哥城中的一群奴隶主会理所当然的觉得那千千万万动不动就被他们拿去给屋宇宫殿奠基的奴隶会去保护他们的屋宇宫殿呢?
夏平安一直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奴隶和奴隶主之间,一定有一个比狗更笨,一个比狗聪明一些,要不然不会出现这么匪夷所思的安排。
在第八天早上的黎明时分,夏平安在那广阔的牧野上,看到了周武王的大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