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芊君快速点头，脆声赞扬道：“很帅气，很无敌！”

……

甚至不止是万丈狂涛、漫天骤雨，整条忘川河，整片天地，皆是刀芒与刀势。

其威势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深不可测。

阿笑摇着野，灿烂笑道：“不是第一，普通刀客，不入境的那种。”

李往矣则召唤万千鸿蒙小世界，映照融合这片小阴间天地，凝神观看。

大冥天刀皇动了。

少年李往矣坦白：“嗯，去了一趟山下小镇，在百味茶楼里，听了几段书。”

阿笑手里的长刀已然不见，听到这话，微笑回道：“不是，跟这一切都无关，主要就是我比你厉害一点。”

寒山之巅，周冷溪神情肃然，全力运转【大易天机术】。

大冥天刀皇平静道：“你胜了，那你说的便是对的，此后就看你的了。可是我观你气运，印堂黑暗，有大劫在身，希望你能够渡过去。”

少年李往矣却对着他做鬼脸，一脸得意。

身着帝袍的骷髅刀客点头：“不错，是我，你是北止戈洲第一刀客风在笑？”

上山已三月的少年李往矣，到底是比在大樟树镇时，少了几分轻佻，见先生不应，又轻唤了一次。

阿笑却没有嫌弃，道：“你能看清楚，记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这一刀可是天上有地上无的，九大洲所有刀客加一块，也学不了几分。”

周冷溪收起心中的忧虑，回道：“就是算一件小事，你下山了？”

整个天地，也只有那一刀。

琅琊学宫里，农夫打扮的学宫大祭酒陈传，也拄着锄头，目光微凝，穿过了阴阳界壁，看着这里。

太虚鬼城之上，化作青袍魂影的太虚传人萧逸，仍旧立于剑塔之上，静静地注视着城外的两位。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那一道亮白的刀光。

哗啦——

当笑意散去，他身上的帝袍瞬间化作飞灰。

“我早已知道，总有后来者刀客会找上来，自以为做足了准备，没想到还是败了，那我之前的坚持，还有前面的六位刀皇的殉道，岂非毫无意义？”

冥界帝刀轻扬，脚下扁舟岿然不动，原本平静无波的忘川河，却猛然飞起万丈狂涛，化作漫天骤雨，奔袭向岸上的阿笑。

阿笑看到他这反应，很是满意，随意一撩，将地上的冥刀踢向李往矣。

“一个养出万千浩然之气的儒家读书人，一个身蕴万千传承剑意的天生剑草，你竟然还带着这么两个人，就不怕出现意外，给阳世人间造成巨大损失？”大冥天刀皇漠然道。

小芊君也眨了眨眼。

界壁如天，阴阳相隔，任凭境界再高，神通再强，也无法再窥视忘川河畔的情景。

紧接着整个苍白骷髅身躯，也在刹那间化作齑粉，随着脚下的扁舟，一起沉入忘川河底。

少年李往矣点头：“嗯，孩儿谨记师娘教诲。”

如今尚是一块璞玉，但他期待他将来光芒大盛，照亮天下九洲的那一天。

大冥天刀皇空洞眼眶中的本源灵火跳跃，浮现一丝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

周冷溪冷哼一声，拂袖离去，悄然出现在山巅，再次掐指推演。

看着妻子这温柔笑意，他只又瞪了那小王八蛋一眼，不与他计较。

名师难求，但足以传承衣钵的弟子，同样千金难求。

“不过你现在的年纪，正是男儿读书时，每日记得好好做功课，不可荒废了学业。”

而后又摇头：“还不到。”

李往矣收起了儒家望气术。

然而，同样是骷髅，眼前这一位的境界，却远超太阿山上代守门人，紫晶骷髅林阿水。

太虚鬼城外，一个胡子拉碴的汉子，立于河畔，他的衣衫一片凌乱破碎，显得更加邋遢了。

“我就是这么厉害，你不用自卑，也不用得意，你小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才能有我百分之一的风采。”

“我养刀千五百年，竟然仍敌不过你这一刀，是运数？是天道？还是早已注定的刀道所向？”大冥天刀皇缓缓开口。

河岸上和扁舟中的两位刀客，威势不显，却自有一股无形气机，充斥整片浩渺江面与无边河岸。

他离阿笑今日的境界，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咚！

少年李往矣刚想从怀里掏出桂糕，送给先生，就被赏了一个爆栗。

就在这时，阿笑也动了，他直接拔地而起，手拖长刀，掠向了漫天骤雨和万丈狂涛，主动冲入震荡崩乱的小阴间天地大杀阵。

周冷溪气得胡子都快要立起来了，但没办法，有夫人护着，没法展现师道尊严。

若非阿笑在旁，光这一道目光，就足以让他和小芊君身陨道消。

吴瑛接过绸缎，帮少年李往矣理了下乱了的衣领，道：“师娘很喜欢，谢谢小矣。”

顺流而下的扁舟，停在河中心。

帝刀出，每一丈狂涛，每一丝骤雨，皆是刀芒。

一位是小阴天第一主宰，称霸阳世与大阴间相接鬼域的冥刀之主，一位是有实无名的北止戈洲第一刀客。

大冥天刀皇眼眶灵火闪动，盯视着岸上的邋遢汉子，慢慢抽出了帝刀。

舟上身着帝袍，腰别长刀的人影，看了一眼太虚鬼城上的青袍魂影，最终看向岸上，正手指捻的阿笑。

小芊君小脸惊异。

“你再这么不识好歹，小心我不认你了，找阿笑学刀去。”

周冷溪作势又要敲，少年李往矣立即大喊道：“师娘，救命！先生疯了，要废了我，将我赶下山去——”

“这是一把好刀，在你完全领悟我那一刀，并走出自己的刀道之前，都够用。”

而他前方，忘川河已经回归平静，骤雨狂涛皆已消失，一页扁舟仍然浮于河面之上，却不再岿然不动，而是随浪飘荡。

阳世人间。

冥界帝刀所至，整个小阴间，皆随其而动。

“先生，我买了王寡妇铺子的桂糕，特意给你捎来，你别让师娘知道了。”

随后他气势一沉，帝袍微动，脚下扁舟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

“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你小子还是更适合读书，真要当刀客，你永远只能跟在我屁股后头吃屁，没得前途。”

李往矣撇了下嘴。

就在这时，他忽然脸色一变，喊道：“阿笑小心！”

话音未落，平静的忘川河哗啦作响，化作一条光影缭乱的迷濛长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