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他失信了。”

萧长卿眼底沉寂而坚定：“非要如此。”

现在他回想过往，满心追悔，他努力在外面为陛下做尽了见不得光之事，不去参与陛下与顾相的明争暗斗，只希望日后胜负明了之后，陛下能信守承诺。

若是陛下一开始就告诉他，顾家若是落败，下场就是满门被灭。

萧长赢默然不语。

他不会为陛下拼了命造下那么多杀孽，亦不会因此而偏执疯狂受不了青青的冷漠，在极端精力压迫之下，做出许多让他们夫妻渐行渐远追悔莫及之事。

现在回忆起来，至少他还有可以支撑他活下去的美好过往……

只要陛下愿意承认，他有的是理由将他的私兵放出来，为朝廷增强兵马，四方夷族岂敢妄动？为兄怨恨陛下，却也不是泯灭人性，岂会容外族欺凌我朝儿郎，掠我大兴国土？”

“这事儿已然不在我掌控之中。”萧长卿移开视线，“秋粮有人从我手中劫走，纵使我也是要嫁祸董必权，借户部拉陛下落水，但他不是。”

“是组私军，这些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陛下从不加重赋税，国库该是多充盈？”萧长卿停下来，抬眸平淡地看着弟弟，“但凡账目不是太难看，陛下也不会借病避着。

“我只是想要天下人都看清咱们陛下的虚伪嘴脸罢了。”萧长卿头也不抬，目光温柔端详着面前的一盆兰，“能有什么后果？”

萧长赢心里很不是滋味：“阿兄，非要如此么？”

故而，私军组建并非近两年，只怕早已成形，宝剑正待开刃。

“阿兄……他是我们的阿爹呀。”萧长赢低声道。

“呵呵……”萧长卿一阵轻笑，“他是我的阿爹，他如何待我都好，但他不能对我言而无信，他不能以我心爱之人的生死来欺骗我。

将士不服，必要与私军一较高下，赢了倒也还好，若是输了，这只私军陛下就不得不解散，甚至要为往年掏空国库来养他们而下罪己诏才能平息众怒！

私军，是陛下最大的底牌，没有人知晓是何人在统御，亦没有人知晓有多大的规模，把这一个盾牌击垮，就能要了陛下半条命。

他本也可以做一个阿爹的，是他的阿爹亲手毁了他的信仰和心中仅剩的柔软。

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他是何人？”萧长赢知道有人横插一脚，萧长卿后来并未追击，而是适时收手，坐等事态变化。

萧长卿眸光幽深，想了会儿轻轻摇头：“我亦不确定。”

“那他会如何？”萧长赢斟酌着是否要上报陛下。

“放心，我虽不确定他的身份，但他比我温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