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我在法华寺上香,听到她与四嫂闲谈,她不愿嫁入皇家。”萧长卿也不由自主紧了紧指尖,他至今都记得她的那句话。
萧长卿的面容不由温柔起来,他的唇畔有了浅浅的笑:“你问我何时,我却说不上来。”
“放不下,也要学会放下。”萧长卿擦拭着自己的陶埙,低头回答。
何时倾心?
直到那一日,红衣如血风中拉扯,她纵马而来,让万千霞光沦为陪衬,回首一笑,他才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自此映入他眼底镌刻心上。
深吸一口,萧长卿抬眼望着灰蒙蒙的苍穹:“想过谢韫怀死于意外,为此我还调查过谢家,我比谢韫怀更早知晓谢国公与袁氏的私情,我甚至制定了天衣无缝的计划,让谢韫怀惨死,再揭露谢国公与袁氏,将他们变成替罪羊。”
原来一个人真的能住进另一个人的心里,刻骨融血,无法割舍。
昔日之言耳旁回响,萧长卿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为何不向五嫂表明心意?”
在这之前他就见过她许多次,她都是冷艳如冰雕的人儿,他很是好奇她是否会笑。
“否则呢?”萧长卿侧首看向弟弟,波澜不兴的眼却有一种锐利的穿透力,“我想过,我想过……”
狩猎场上听她遇险,他也焦急去寻,他将陛下斩蛇之事抛开,谎称卧病不起,任由人嘲弄他是惧蛇躲起来,可他终究没有寻到她。
“阿兄,你何时倾心五嫂?”萧长赢从不曾在哥哥面前提及顾青栀,她活着的时候不曾,她死后这也是第一次正式提到。
皇家之妇,于她而言是穷途末路,若她要嫁入天家,活不过三年五载。
低笑一声,萧长卿微微无奈地摇头:“一厢情愿,不过是徒惹笑话。”
“难受。”萧长卿垂下眼,“想她念她,又听不得她,更听不得她的名与另一个人一道被提及,每一次都要用尽全力克制,不让自己失态,不让自己冲动。”
萧长赢动了动嘴,将那句不也仍是成了怨偶的话咽下去。
“阿兄当时难受么?”萧长赢又问。
此刻他才明白,有些人相遇是一眼万年的铭肌镂骨,不遇是浮生一梦的抱憾终身。
“嗯。”萧长卿颔首。
萧长赢垂眸有些失魂落魄任由萧长卿带走,他跟着萧长卿回了信王府,闷头灌了一壶酒:“阿兄,我想我是放不下了……”
他想让自己释怀,可见到她出现在太子殿下的冠礼之上,他才知道一直不过在自欺欺人,他所谓的放下,只是逃避不愿面对。
当年他尚且年少,却也知晓多少人要求娶顾青栀。
后来是阿兄求了陛下,才抱得美人归。
“阿兄……是要我不争不抢。”萧长赢明白萧长卿对他说这些话的意图。
“阿弟,你与我不同。青青她没有择婿之权,对婚约或许并不看重。昭宁郡主有选择之权,太子殿下便是她的选择,而她很看重这门婚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