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悬殊

“这么大的力量？”林亦枫一惊，楚城这一枪的力道太强了，逼得他一连后退十数步，最后一步，更是脚都陷入土里，才勉强卸掉了枪劲。

试探般的前奏结束，真正的风暴袭来了，一枪击退林亦枫的楚城，没有丝毫停顿，再次脚踩雷光，欺身而上，密集的枪影，像是九天砸落的万钧雷霆，将林亦枫淹没。

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林亦枫不断挥舞着无名剑，艰难地游走于雷奔云谲之中。

渐渐地，林亦枫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红了。

楚城暴动下的第一刺，实际上林亦枫并没有完美地闪过，虽然逃脱了头颅炸裂的危机，但额前却被雷枪的锋锐，划出一道血淋林的伤口。

最初，林亦枫还未在意，可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腥红的血液流进了他的眼中，开始影响视线了。

“该死！”林亦枫咬牙。

快！狠！准！楚城枪法的霸道，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银雷枪，每一次刺出，都是雷电奔涌、狂风呼啸，为了挡住他的攻击，林亦枫只能将左手抵住剑脊，被压制到连结印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一味地防守下去了。”林亦枫疯狂眨眼，想将眼底的鲜血挤出，他一退再退，但虎口依旧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潺潺鲜血不断流出，使得手中剑柄开始变得湿滑，欲要脱手而去。若在楚城的攻击下，他失去了无名剑，恐怕眨眼间就会被轰成一摊烂肉。

楚城的攻击，原理上与林亦枫的雨重泽或剑曦的晨曦剑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皆是仗着狂风骤雨般的攻杀速度，令人难以招架。

两者的区别在于，林亦枫的雨重泽，万剑齐出，像是倾盆而下的暴雨般，剑芒间紧密相连，化为一片绝杀剑幕。而楚城的攻击，快至极点，但枪尖基本只会落在几个固定的打点上，力道层层叠叠。

天下万法，按理不可能完美无缺。但楚城的枪法，却诡异的圆满，根本寻不着破绽。

“不行，挡不住了。”林亦枫脸色一变，楚城的枪势不断叠加，奔涌的雷光反馈回那只持枪的大手，使得血肉之躯竟有朝雷霆形态转变的趋势。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即使留你性命，也毫无意义！”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刹那间雷光万丈，几乎撑起了漆黑的天穹，映照星空。

最后的雷霆一枪，如山海决堤般，彻底吞噬了林亦枫的身影。

良久，肆虐大地的雷电狂潮，才渐渐沿着地表散去，独留楚城一人，孤零零地屹立在焦黑的大坑之中。

白衣飘飘，远在大坑边缘的剑晨南，一步跨出，缩地成寸，落到了楚城的旁边。

大坑之中，再无林亦枫的踪迹，唯有地上几点殷红刺眼的血液，成为了他存在过的证明。

剑晨南望向楚城，比起过去，楚城灰暗的双眸中，愈加冰冷。

“怎么样？”剑晨南询问道。

剑晨南目光移向地上点点鲜红，在焦土残留的高温中，血液还未来得及融入泥土，就已凝固成了圆形的血珠，顺着斜坡划落。

“不行，如果仅此而已，远远不够！”楚城淡漠眼神中，有些闪烁，道：“给他成长的时间终究太短了。”

“无论是谁，包括你我，缺少的，都只是时间！”剑晨南低声道。

楚城转过头，目光幽幽，扫过剑晨南的脸庞。

“我与你自幼相识，一生为友。我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亦愿意倾力相助，但是，此时此际，我还是要再问一遍。”楚城顿了顿，道：“剑晨南，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听到这句话，剑晨南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他的眉宇间忽然煞气四溢，这般反应，直接破坏了他原本身上那股雍容不迫的非凡气质。

见状，楚城继续开口，道：“我等祖辈的千载大计，已经走到最关键的一步。你我现今的举动，也许会让千年谋划功亏一篑，一切成空。甚至，这片天地所有的生灵，最终都要为我们的一意孤行而陪葬。”

楚城说完，便不再开口，静静看着神色阴晴不定的剑晨南。

良久，一声悠长的叹息，打破了沉默，与此同时，剑晨南脸上的煞气消散，神色恢复如初。

“这么多年来，我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为了所谓的天命，我曾无情剥夺了自己女儿的童年、青春，到了现在，如若还要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推演，坐视曦儿平白牺牲，那自即刻起，我之道心将永世蒙尘。”

剑晨南的声音并不大，但任谁在此，都能听出其话语中，那股斩钉截铁的强烈决心。

闻言，楚城点了点头，眼神中虽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赞许的光芒。

与剑晨南相处多年，他太了解对方性格，哪怕看上去文质彬彬，宛若一介文弱的书生，可其骨子里的执拗，却是坚如钢铁，既然他做出选择，纵然天塌地陷，也难以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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