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很淡，几乎看不出任何色彩，她不慌不忙的抿开了唇瓣，语气冷静且自然。

“王小蛋，你担心我什么，你以为我会因此而伤心么？你愧疚我什么，你以为一个对不起就可以拿来搪塞我么？你逃避我什么，你以为你的软弱就可以当作你拒绝我的借口么？你以为我是什么，那只是你的猜测，让我来告诉你，我不是一个把感情当儿戏的小丑。”

连着几个疑问，看似她好像在寻求答案，而实则柔中带刚，字字戳人心底，问中有答，她其实什么都明白。

我失败了，彻底的失败，我曾经对她说，待我收拾好自己的感情垃圾，我便可以和她牵手，然而这样的缓兵之计，却没有产生任何价值，却在无意间赐予了她一份坚强，坚强的等待我共度一生。

不知道在什么时间，她竟把她的命，毫无保留的托付给了我。

此时，我木然地躺在床上，就像是丢了魂似的，被定格住了，不只是无言以对，还是感动的一塌糊涂，连脑子都像是被挖空了一样，甚至比白纸还要干净。

我没有说话，活像一个瘫在病床上的植物人那般，没发出一丁点动静。

应该是隔着电话的缘故，莫小倩并没有理会我现在的神情，她舒服的翻了个身，继续表达了她的立场。

“况且你又不是傻子，我不相信，你会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你只是在下意识的欺骗自己，下意识的贬低自己，你总感觉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你就一直逃避，一直逃避，直到形成了习惯，直到你变得不疼不痒，可是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你能够感受得到，你不是不敢面对我，而是你不敢面对你自己。”

她淡淡地说着，没有生气，也没有太强烈的波澜。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反驳，更没有不承认她看出来的现实。

我真的是不敢面对自己么？我只是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么，依据莫小倩的分析，显然是。

她没有在意我是不是听得到，而是发自内心地倾诉，不管怎样，她说出来了，就代表了她的心声。

之后，我和莫小倩并没有吱声，像是在揣摩着对方此时的心事，伴随着寂静的夜，正常的呼吸。

只是心跳却有些杂乱，时快时慢，或是回想，或是怅惘。

约莫过了十分钟的样子，莫小倩才缓过神，轻轻地喘息了一声：“喂？王小蛋，你还在听么？喂？”

她没有再多说，只是悄悄地挂掉了电话，她听到我平静的鼾声，她知道我已经沉浸在了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