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此后就是科举最重要的科目:策、论,这两个科目其实是分开的,论主要是评论、辩论,而策的要求就比较高了,需要考生就国家事务中的一些实际问题,给出策略性建议,之后殿试考的主要也是策。
论的题目还好,算是比较常规的一道题,秦浩打了一下腹稿,就开始奋笔疾书。
但是到了策,就连秦浩都有些皱眉了,这道题出得实在是太偏了。
“周天子之田方千里,号称万乘,万乘之马皆具,又有十二闲之马,而六卿三百六十官,必皆各有车马,车马岂不多乎哉?千里之地,为田几何,其牧养之地又几何,而能容马若是之多乎哉?千里之地,为田几何?马之法又如何?今天下广矣,常患无马,岂古之善养马而今不善乎?宜有说以对也。”
宋朝缺马一直就是个老大难问题,要想回答这道题,首先就要对宋朝当前的马政有所了解,同时还要掌握一定的畜牧业和数学知识。
好在东昌侯府作为将门勋贵,有自己的牧场,秦浩当初学习骑术的时候,也在牧场待过一段时间。
不过面对这道题,秦浩也不敢说自己能答得有多好,毕竟不算是深入了解,也只能利用一些后世关于畜牧业的知识,掺杂糅合进文章里,希望能够引起考官的重视吧。
三天过后,贡院门口街道上吵吵嚷嚷,围满了人,其中有来接考生回家的,也有不少是来看热闹的,在封建社会这样文化产品贫乏的时代,像会试这种三年一届的盛事自然少不了引来人们的围观。
或许华夏人爱看热闹的基因就是从这个古人那里继承过来的。
忽然,就听人群中有人高喊:“贡院门开了!”
人们望去,果然,贡院门已经缓缓打开,一众考生面色惨白的走了出来。
为了防止人作弊,在这三天里所有人吃喝拉撒全都在贡院里,苦熬了三天对精力跟体力都是巨大的考验。
有的人出了贡院门就不行了,直接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家人一看赶紧上前把人抬起来回家休养。
齐国公府的马车里,平宁郡主撩起帘子的一角,向外张望,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这么做,可今天她也沉不住气了。
齐国公直接对着下人道:“你们快找找,有没有出来!”
由于人实在是太多了,齐国公一时也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齐衡的身影。
另外一边,东昌侯府的马车里也是一样,秦柳氏直接站到了马车上,寻找秦浩。
终于,在考生人群当中,秦浩跟齐衡一起走了出来,他们并没有被分到一个考场,而是在外面碰到的,顾廷烨跟盛长柏却不见踪影,不知道是提前出去了,还是在里面没出来。
齐衡脚步虚浮,秦浩一直扶着他,齐国公见状赶紧带着下人在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将二人接了过去。
秦俊业这时也带着家丁前来接应,齐国公冲秦浩一拱手:“有劳贤侄了。”
秦浩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摆摆手:“这里太乱了,不是说话的地方,国公爷还是先带元若回家休养吧,事后再聚。”
齐国公点点头:“还是子瀚想得周到,那我们便先回去了。”
齐衡也费力的冲秦浩跟秦俊业拱了拱手,就被平宁郡主扶进马车,随着齐国公府的下人在前面开路,马车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缓缓离开。
秦俊业也扶着秦浩上了马车,跟在后面。
回到家里,秦柳氏二话没说赶紧让人准备热水。
青梅伺候秦浩褪去身上的衣物,进入木桶后,没多久,竟然睡着了。
最后还是青梅见水凉了,才将他叫醒。
等青梅将他身上擦干,给他换上睡衣,秦浩直接将青梅拽上床,紧紧抱住,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秦浩再度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公子,我伺候您起身吧,您都十个时辰没吃过东西了,饿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青梅说着就要从秦浩怀里钻出来。
秦浩却一把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慵懒的在她耳边说道。
“今日还没有晨练呢。”
青梅脸一下子就红了,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胸前衣襟也已经被掀开。
“公子,别,刚刚大娘子就派人来问过话了,大娘子正在前厅等着公子用饭呢。”
秦浩闻言也不再勉强,将手抽了回来:“好吧,今日便先饶了你,待晚上回来咱们再大战八百回合。”
青梅听着秦浩戏谑的语气,直接把脸埋进被子里,也不知怎的,她对那样的事情好像战力越来越强了。
洗漱过后,秦浩来到前厅,秦柳氏连忙对下人道:“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饭菜都端上来。”
很快丰盛的饭菜摆在面前,秦浩也是食指大动。
终于等到秦浩吃饱喝足,放下筷子,秦俊业才清了清嗓子,询问。
“浩哥儿这次会试,感觉如何?”
秦浩叹了口气:“这次的试题有些偏,说实话,没有把握。”
秦俊业脸上不由浮现出失望的神色,秦柳氏赶紧偷偷用手指捅了他一下,然后宽慰道。
“浩哥儿不急,反正你年纪还小,实在不行三年之后再考就是了,不打紧的。”
秦俊业也反应过来:“是啊,十五岁能够考上进士的那是少之又少,不必放在心上。”
秦浩笑了笑也没有再解释。
殊不知外界早已闹翻了天,最后这道策论题出得实在是太偏了,难倒了无数学子,国子监那边已经闹起来了,有人还给当今官家上书,要求进行重考。
还有不少学子指责出题的人,认为这样的考题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即便是不重考也应该降低在会试成绩里的比重。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主考官礼部尚书孔方的压力也很大,外面有不少骂他的,朝廷上也有人写奏折要求处罚他。
可实际上,他不过是替人背锅而已,偏偏他还不能给自己辩解,因为出这道考题的正是当今官家。
关键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这届试卷里,并没有看到什么好文章,这怎么跟皇帝交差?
“怎么样,你们那里有没有好的策论?”孔方问。
其余考官纷纷摇头。
只有一名年轻考官一直捧着一份卷子,对孔方的询问视若无睹。
孔方好奇的凑到他身后一看,顿时也被文章的内容所吸引。
“妙啊,如若此法果真有效,大宋军马或可解一时之忧。”
年轻考官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卷子已经被孔方拿走。
孔方又把这份卷子交给其他考官传阅,都获得了一致好评。
“如果后面没有更加惊艳的考卷,这份可点会元否?”孔方笑着询问,心下终于松了口气,有了这份卷子,总算是对官家有个交代了。
“嗯,此子诗赋、经义也是上上之选,可当会元!”
考官们一致认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