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跟秦建军夫妇对峙,他今天就是要把脸皮彻底撕破,要不然以后这夫妻俩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各位叔叔姨姨们,我今年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我妈临走前告诉我,要是被人欺负,就要勇敢的说出来,纺厂的叔叔姨姨们都是最有正义感的,他们一定会给你做主。”
见秦浩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而且还把大家都捧得那么高,顿时就有人站了出来,将秦浩护在身后。
“浩子,你放心,今天有宋阿姨在,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宋莹双手叉腰冲着秦建军夫妇吼道:“你们可是顶了他爸妈的班才有了工作,住的房子也是纺厂分给慧娟的,按理说这房子应该是浩子的,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这样虐待他们的孩子。”
秦建军夫妇欲哭无泪,这怎么还扯上虐待了。
“宋莹你别胡说啊,我们是浩子的亲叔婶,怎么可能去虐待他呢,小孩子犯了错,我们教育一下,他就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都别信他的啊。”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童声喊道。
“我有证据。”
宋莹闻言蹲下身子:“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宋阿姨跟你妈妈是好朋友,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谢谢宋阿姨,我妈妈跟我说过,宋阿姨心底最好,是最值得信任的,我相信你。”
秦浩说着,就开始脱衣服,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衣服,多少有些难为情,不过谁让他现在只有八岁呢。
秦建军夫妇一开始也没当回事,觉得自己压根就没虐待,哪来的什么证据。
结果,当秦浩把最里面的上衣脱掉之后,他们就傻眼了。
只见秦浩前胸、后背一块块乌青,几乎都要爬满了,当然,这些伤都是秦浩用推宫活血的法子,暂时堵住气血流通形成的,他身上虽然有些伤,不过早就已经淡化,看不到了。
看到这一幕,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都吓了一跳。
“哦哟,这两口子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吧,这么对待大哥的遗孤。”
“天杀的,他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哟,碰到这样的叔婶。”
“这算不算虐待儿童,要不要叫公安来?”
宋莹手指颤抖,眼眶含泪的看着秦浩身上的乌青,然后转身就给了秦建军一巴掌。
“你不是人!”
秦建军被打懵了,他老婆却急眼了,就要冲上去跟宋莹厮打,周围的邻居见状连忙去拉架,不过让二婶郁闷的是,你们拉架倒是两个一起拉啊,只拉她算是怎么回事?
宋莹可不管那么多,对着二婶就是一通输出,打得她哭爹喊娘的,要不是秦宇、秦洪两个小的哭着抱着宋莹的大腿,二婶的脸估计已经没法见人了。
“咳咳,都给我住手!”
就在一片混乱之际,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带队赶了过来。
“张书记,你可来了,快看看这孩子吧。”
“是啊张书记,这秦建军两口子太不像话了,你可得好好管管。”
街坊邻居一阵七嘴八舌,张书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张书记瞪着秦建军夫妇:“看看你们干的好事。”
秦建军夫妇委屈的直跳脚:“张书记,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我们压根就没打过他。”
结果话音刚落,隔壁邻居吴建国就拆台:“秦建军都这样了,你还说没打,我之前就好几次听到你打浩子,只不过当时这孩子哭得没那么大声,我还以为你没怎么用力,没想到你下这么黑的手。”
秦建军夫妇闻言气得直翻白眼,只能把秦继业老两口搬出来。
“爸妈都可以作证,我们就是稍微教训一下,那也是孩子犯了错,你们谁家不打孩子?”
然而,就在秦继业老两口刚准备替小儿子作证时,秦浩用哭腔抽泣道。
“你们别为难阿爹阿婆了,他们要是说了真话,二叔二婶就不给他们养老了。”
顿时,秦继业老两口一句话憋在嗓子眼,噎得脸都红了。
街坊邻居一听也醒悟过来,对啊,这老两口还指望着唯一的儿子养老呢,哪敢得罪他们呢?这样的证词还有什么可信度?
宋莹将秦浩带到张书记面前:“张书记,你看这伤痕,他们还说只是稍微教训一下,稍微教训一下都打得这么狠,那万一哪天要是下狠手,还不把孩子给活活打死?”
张书记看着宋莹有些膈应,之前为了分房子,愣是把她儿子给塞到他家去了,弄得他不得不让房管科硬挤出一套房给她。
见宋莹这样的刺头替秦浩出头,张书记也更加重视。
“我觉得这事吧,还是得联系钢铁厂那边,苏丽娟是咱们纺厂的人,我能管,这秦建军是钢铁厂的人,得他们出面管才行。”
秦建军一听吓了一跳,这要是给他在单位档案里留下一笔,他可就一辈子没机会晋升了。
“张书记,用不着这么麻烦吧,不就是教育孩子的事嘛,以后我保证不动手了还不行嘛。”
张书记闻言陷入犹豫,宋莹立马喝道:“不行,你就这么随口一说,万一回头等风声过了,你报复孩子怎么办?”
秦建军夫妇气得直跳脚:“宋莹我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们。”
“没仇没怨,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么虐待慧娟的儿子,这事没完,实在不行我就报警。”宋莹一直把秦浩护在身后。
眼见宋莹态度坚决,张书记也是一阵头疼。
“还是把钢铁厂的领导请来一起商量吧。”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钢铁厂一位姓齐的主任就骑着二八大杠匆匆赶来。
先是听了张书记的描述,然后又检查了秦浩身上的伤口,转身对秦建军呵斥道:“秦建军你真不是个东西,当初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进的钢铁厂吗?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大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