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怡脸色变幻不定,她也知荣辱,不是没脸没皮的小人,当面被点破理亏的事儿,心中哪里好意思。
姜怡眼神变换了些许,没有再与左凌泉对视,声音依旧倔强:
“你还敢说本宫无耻?我怎么无耻了?我和你切磋,你那般欺负人,我还如约引荐你去栖凰谷拜师……”
“好。”
姜怡脸儿霎时间涨红,也不知怎么想的,抬起宫靴就一脚踹向左凌泉。
不过姜怡性子傲气,也不甘心就这么认错,她脑中急转,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左凌泉松开了姜怡的宫靴,摇头道:
“我……我没想把你摔死,只是让马不动弹,开个玩笑罢了。你本事那么大,不一定会出丑,今天不还一鸣惊人了吗?”
冷竹一愣,暗道‘孤男寡女共处一个车厢,这是……’,但公主的吩咐她不敢不听,连忙下了马车,还很识趣地把护卫宫女都撵到了后面跟着。
姜怡腰儿靠着扶手,离左凌泉远远的,只觉如坐针毡,但又不想起来落了下风,强撑气势道:
要按这个逻辑来算的话,确实是她不对在先……
左凌泉把话题带过来后,和姜怡坦然对视:
“公主殿下代圣上处理朝政,想来明是非。前夜在临河坊,我与公主殿下偶遇;谈论到武艺,公主殿下先提议切磋;我起先并未答应,公主殿下再三要求,我才应战。”
姜怡听见这个,表情是真的僵住了,暗中使绊子被抓了个现行,心中理亏根本没法反驳。
左凌泉觉得说的不够明白,又道:“如果公主以后与人对敌,还会不会吃上次那样的亏,在视野死角被人阴了?”
“栖凰谷重地,弟子想要入门本就困难重重,能让你入门已经不容易,你还想怎样?让国师掌房都出来恭迎你入门?”
左凌泉目不斜视,只是盯着姜怡的双眼:
左凌泉本就问心无愧,姜怡自然说不过,但骨子里的傲气,还是让她不肯松口:
“切磋是切磋,和实战有区别……”
“我是主动开口要求切磋,但你好意思说你赢得堂堂正正?那些阴人的招数……”
谁说她没受伤?
“据传长公主代圣上摄政三年,勤政爱民、处事公正……”
“公主殿下可曾给栖凰谷打过招呼,对我多加‘关照’?”
“今天考马术,那匹与众不同的‘骏马’,是公主安排的吧?”
那天晚上打的很激烈,但姜怡确实毫发无伤,说明左凌泉注意着分寸。最后反倒是她不服气,起身追着左凌泉乱砍。
左凌泉用手抓着姜怡踹过来的左脚,因为角度问题,说话之间,大红裙摆滑到了膝盖上方,显出洁白修长的腿儿。
姜怡紧咬银牙,半晌才回应道:
左凌泉反应极快,用手抓住红色宫靴,略显不满:
“如果不是公主殿下胡搅蛮缠,没轻没重追着我砍,我岂会打你?再者以剑鞘为戒尺,未曾有丝毫轻薄逾矩之处。先生以戒尺体罚,意在教导,让学生铭记在心,公主殿下觉得这是欺辱,难不成还要把幼年教读书识字的先生全砍了?”
“我……”
“只是没想到,公主殿下也有不足之处,是我以前把公主想的太伟光正了。”
咯吱咯吱——
马蹄轻抬,奢华车辇起架,缓步朝皇城移动。
“你再不起来,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本宫有的是人能治你!”
姜怡神色一僵,想了想道:
姜怡抿了抿嘴,吵架吵到一半,发现自己错了,气势一瞬间弱了很多。
姜怡脸色微沉进入车厢,在雕软榻上就座,心中正酝酿着‘恐吓’左凌泉的措辞。可让姜怡没想到的是,左凌泉进来反手就关上了车门,方才彬彬有礼的模样也荡然无存,自顾自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拿起茶案上的杯子和茶壶,慢条斯理倒了杯茶,半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左凌泉充耳不闻,自顾自倒了两杯茶:“上次在临河坊,不知姑娘是长公主,举止可能有不敬之处,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姜怡听见这话,起初还不好意思,不过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嘿?这话说的,当我驸马委屈你了?
姜怡气势顿时上来了,坐姿笔直毫无愧色,冷眼望着左凌泉:
“你这厮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选你当驸马怎么了?亏待你了?”
呃……
左凌泉胜券在握的表情微凝,上下打量姜怡一眼——前凸后翘、眉目如画,倾城之貌名不虚传,好像还真不怎么亏待……
(本章完)